待得宝剑落水,秦月楼仍旧保持着那副模样,横剑架膝,只是食中二指有节奏的叩击着剑鞘,犹如敲出了一曲剑器舞。
曲调虽不那么豪气,也不具备侠气,更不具备霸气,可却有种别样的曲风,
以剑鞘作为乐器自然无法衬出这一曲的风姿,在这不成调的叩击当中,秦月楼也哼唱着。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唱到酣畅时,秦月楼拨开了葫芦木塞,仰头饮了一口,浑然不觉过瘾,又喝下了两大口。
“哈啊。”舒畅的一声,以衣袖抹了抹下唇至下巴处溢出的酒液,“好酒好酒,不愧是我自己酿的酒啊,哈哈哈哈。”
俄顷浪翻,突兀而起的尖啸声自那海面之下征然暴起,搅动了平静海面,也炸起了一段段的水花,
成队成队的水液自下而上高高跃起,落下的海水便如同雨滴一般的落下,将毫无防备的秦月楼浇成了一只落汤鸡。
残存的水汽在日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七色的光彩,一道彩虹横跨微小的边际,呈现在了秦月楼的面前。
这一叶孤舟也在搅动的海水当中,犹如泰山镇中一般,毫无波动,只是在那涌动的海水当中仍旧保持着巍然不动。
任尔风吹雨打,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哪怕海水想要怎样将这一叶孤舟挑起掀飞或是拍打,都未起到任何的建树。
独坐与孤舟之上的秦月楼不似一位剑仙,倒像是一位蹩脚的乐师,以剑鞘为乐器,哼唱着五音不全的乐曲。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全曲他也记得不是太清楚,只是想到哪唱到哪里,浑然不觉,在这一叶扁舟之下,
正渐渐浮起一道大的无与伦比的黑影,在这海水之下的,是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黑影,
黑影之庞大,丝毫不会让人怀疑它足以一口将五六人一口吞下,
那黑影不单单庞大,更是颀长,虽未曾窥见全貌,但却给人以圆直如柱之感,或许这并非什么圆柱,而是一条庞大无匹的海妖才是。
秦月楼仍旧在这被好似钉在了海面上的孤舟上游船泛舟,仍是在朗声高歌。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细细听去,这海水当中似乎还有“噗噗噗”的声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血肉当中来回穿插脱出,复而重置一遍这样的行为,犹如浪涛,随着秦月楼的歌声源源不绝的响彻。
秦月楼瞥了一眼。
但见这海中,泊泊血泉犹如煮沸了的红汤咕噜咕噜的滚滚踊跃而起,血水混合着海水,将渔船周遭的海水染成了血色。
而这血色亦是在漫无止境的扩散着,
随着咕噜咕噜声浮起的,还有一大段一大段的肉块,肉块尚未失活,还在溢出着血水,只是一时三刻之间便被海水所洗净,直至再无血水溢出。
这样被割成了一段段的肉块,接二连三的从渐渐平息的海潮中浮起,
随着肉块的浮起,直至最后,
海潮完全平静,海面也回复了那水波不兴的平静之姿。
肉块亦是慢慢的浮现完毕,直至飘起一颗死不瞑目,大张着鱼唇的鲟鱼脑袋。
这死不瞑目的巨大鲟鱼脑袋好似更大的客船,从水中浮起,定定的漂浮在孤舟正前方,
死鱼眼死死的盯着盘膝而坐敲鞘而歌的秦月楼,日光落下所形成的银子,也斜斜的洒落在那犹如滚沸红汤一般的海水当中。
好似飞鱼出海,那附上了龙虎气所构成的小白蛇盘蛇纹的宝剑,也带着一抔血色的海水水花,径自的落在了秦月楼的手中。
宝剑闪烁着明晃晃的光亮,沾染着一星半点的血色海水。
秦月楼举剑平挥,将血水洒落,点滴落入海中,平添丝丝涟漪扩散,最终归于平淡。
没有半点血腥的宝剑也被他潇洒的挽着剑花,最后收剑入鞘,重又搁置于膝盖之上。
天光清朗,风儿凉爽,一段段巨大的肉块切面整齐平滑,鳞片也在日光与落下的海水中辉映着明亮的反光,亦是有两块肉段,还鼓着两颗巨大的好似脸盆一般的肉瘤子,那肉瘤子中好像藏着什么物事,鼓鼓囊囊的将肉瘤外挤出了只鳞片爪的轮廓来,到好像是个爪子。
肉块们随着海水浪潮沉沉浮浮,真就像是火锅当中的红汤当中下了一块块的鱼肉食材,一段段的鱼肉似乎已经被煮熟,在红汤的表面起起落落,让人食欲大作,唇舌口齿生津。
秦月楼也“咕嘟”一声,喝了口酒,压了压稍微空空荡荡的胃囊。
小黄书从胸襟衣物处挤出,跌落在秦月楼的面前,
这鲟鱼妖的一页急急翻过,
而后定定的停滞在了另一页前,
秦月楼细细观赏。
“喔!这奈子怎么这么大?喔!这臀为何这么翘?喔···我草?居然长了〇八?”
秦月楼生怕长针眼,急急忙忙的将小黄书合上,重新塞回到了衣襟当中。
那死不瞑目的死鱼眼也还在盯着秦月楼。
以剑意裹挟这密密麻麻的肉块,滔滔不绝一般的被其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