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四处逛了逛,眼见实在没什么好买的,便去就近的铺子里看了看。
明谨儿原本是打算往杂货铺子去的,却在半道上瞧见了布店。
挂在门口的细棉布与镇上的不同,竟是有着丝丝缕缕暗色印花的。
只是这印花看着过分简单,颜色也不够均匀,有些部分甚至印出一半便没了。
“这布料多少?”明谨儿几步进店,挑了匹藕粉中有浅蓝印花的。
她不会纺织,可以说是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便连为何印花不匀也不清楚。
“一尺七十文。”店里的伙计穿着粗棉布,一身藏青色,虽说眼中流露出对明谨儿的不耐来,但语气还是听着十分客套,“若是姑娘想买,不妨看看旁的,这印花难弄,便贵上一些。它周遭那些,六十文便能买一尺了。”
六十文也极贵了,一匹布为九十尺。
其余上头有印花的,都为深色,唯有这一匹七十文一尺的,是浅色。
若是拿来做头花……
明谨儿思索片刻,一尺的布怎么说也够做十几精致的小头花了,一个约莫卖五文钱,定然好出手。
她想着,索性指了指,“这料子若是我扯上三尺,能便宜几文吗?”
伙计满脸笑意,缓缓地摇头,“若是买下一匹布,我还能做主便宜些。”
明谨儿暗自叹口气,她先前买簪子花了些,如今小叔子的本钱只有二百多文了,顶多只能买上三尺,便是顶了天。
“那裁三尺吧。”她盘算了片刻,买了这细棉布,还能余下四十七文。
三尺布料入手,明谨儿走出店门,将它装到了驴车上。
又去买了些蔗糖与红糖。
实则这两种糖都是甘蔗制成,但蔗糖要更细腻些,是做成了类似砂砾般的颗粒状。
县里这两样倒是便宜些,每样买了一斤,拢共花去了一两三钱。
她带了几两银子,如今还能再买些旁的回去。
明谨儿与行人问了路,去了县里就近的集市,与镇上也并无什么不同,只是要更大些,里头卖得菜还不如镇上的新鲜。
不过胜在种类多。
她瞧见了南瓜,想着如今天热了,若是弄甜甜的南瓜粥,似乎也是个好选择。
明谨儿上前几步,伸手拍了拍最近的南瓜。
许是因着现下的南瓜未曾有育种的说法,瞧着个头也不大,一整个南瓜才有她三个巴掌大。
“这南瓜多少银钱一个?”明谨儿问道。
南瓜摊上的是个妇人,除去南瓜,她还卖些小菜,青菜旁还摆着个篮子,里头是满满当当的鸡蛋。
“七文一个。”妇人回了话,还打量了明谨儿片刻,瞧见她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便踌躇了会儿,补充道:“这东西刮油水呢,你还是买些旁的回去,没得被家中长辈给训了。”
她竟因着担忧明谨儿买了刮油水的南瓜被训斥,而开口劝解,将到手的营生给放跑。
明谨儿愣怔了片刻,旋即便笑了,“无妨的,家里小辈儿就喜欢吃这个,买些回去也不碍事的,劳烦给我挑两个甜些的。”
妇人闻言,松了口气,挂上了笑容,急忙翻找着南瓜。
她左看右看,挑了两个看着十分熟的,“这两个吃着便甜了,只是放不了几日。你看是要这两个,还是我再给你选些旁的?”
太熟的南瓜不适宜久放,倒不是因此便坏了,而是口感上会差许多。
“就这两个吧,许是这两三日便能吃了个干净。”明谨儿说着,将荷包给摸出来,又顿了顿,“我给多少银钱才是?”
“这……”妇人又是一阵踌躇,许是因着南瓜不大好卖,她怕卖得价高了,将明谨儿给吓跑,又不想亏了本钱,“一个算你七文钱,两个便给十四文吧。”
闻言,明谨儿瞧了眼这两个个头不算小的南瓜。
竟只用十四文钱……
数出了足够的银钱递过去,又将南瓜给抱到身上,明谨儿快步出了集市。
驴车被她绑在了外头的树干旁边,她赶来时,还瞧见几个孩童围着驴车看,还意欲将手中的花苞喂过去。
“这可吃不得。”明谨儿急忙拦了下来。
她不认得这花儿的出处,拦下来后便瞧见几个孩子低语几句,又轰然散开去。
将南瓜抱上驴车,明谨儿瞧了眼如今板车上放着的东西。
零零散散,竟是好似都沾不到边儿。
“等晚些时候回去了,先将山楂汁给熬出来。”明谨儿爬上了驴车,稳稳当当坐好,一甩手中的缰绳,毛驴便逐渐走动起来,“满满当当的山楂呢,许是还能熬出些往外卖。”
不仅如此,明日便能弄些加了糖的豆腐脑了,豆浆里也能放上些许。
明谨儿想着,有些惋惜。
她未曾瞧见卖小麦的,怕是都磨成了面粉,那她的麦芽糖便只能盼望着从家中的种子里翻出些来,试上一试。
凡是在地里干活的庄户人家,每年将田地里的作物给收了后,便会将颗粒饱满或是长势良好的,拿来做明年的种子。
沈家也留了些,但究竟有多少,明谨儿便不知晓了。
她赶着驴车到了就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