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不及说上句话,沈沉英便在里头招呼起来,“二哥二嫂,就差你们二人能开饭了!”
沈沉奚禁不住皱了眉头,明谨儿却已然抬脚进了堂屋。
怅然之感在心中弥漫开来,他抿唇又待了片刻,才步了后尘,也进了堂屋中。
沈沉英与大宝一般,第一筷子夹起卤味,吃到口中后,便都不说话了。
明谨儿心中疑惑,便也夹了一筷子。
味道与在灶房中尝到时的一般,她蹙眉抬首,正想追问。
便瞧见这叔侄二人,齐齐抬了脑袋,眼中似乎都在发光。
紧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筷子伸了出来。
明谨儿哭笑不得,她摇了摇头,就着粥吃了一口,便忍不住去瞧沈沉奚的反应。
见他亦是眼中藏着几分赞叹,便将悬着的心彻底落了下来。
一顿饭的功夫,沈家人个个都吃得心满意足。
“二婶,下回什么时候吃啊?”大宝舔了舔嘴,若不是吃不下了,他真想将余下的也给塞到嘴里去。
“馋嘴!”刘氏闻言,先是骂了声,旋即亦是万分感慨,“弟妹这手艺,咱家的食肆若是开了起来,那不得连门槛都给踏破了!”
这话点醒了明谨儿。
她愣怔了刹那,便扬起笑容来,“大嫂倒是提醒我了,左右这卤水还能用,咱们一直吃卤味亦是会腻味,不如便能做些带去镇上卖。”
豆腐都卖了,若是松花蛋也能做出来,明谨儿亦是要拿去卖的。
如今再加上个卤味……
也不多。
“这……”沈母迟疑了,她细想了会儿,“猪下水怕是没人要。”
虽说好吃,但猪下水仍旧是在众人眼中的下乘之选。
“腿肉也能卤。”明谨儿接口,“咱们把价给提起来一些便是了。”
“若是陪上一碗面条,怕是更好吃!”沈沉英又拿了筷子,夹了仅剩的猪心,往嘴里一塞。
面条……
许是因着发间的簪子,明谨儿下意识往沈沉奚那处看去。
却正巧对上了那宛如星河般的眼眸。
二人都想起了那个雨后,结伴去了食肆之事。
“当心将肚皮给撑破了。”沈母眼见小儿子如此贪吃,便皱眉训了句。
沈父亦是吃得意犹未尽,他早已将最后的烟叶都给抽完了,只能将烟筒拿过来闻了闻。
“要是来壶酒……”他说着,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明谨儿倒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旱烟上。
她从前慢便见到了沈父的烟筒,却因着未曾见过,认不出来。
直至沈父将省了许久的烟叶给用上,才知晓这地方居然有烟叶卖。
也不知那种子是何处得来的,又能卖上什么价钱。
她觉着这年头定然没人知晓如何处理烟叶,多半只是晒一晒便拿来抽。
指不定也能是门营生……
刘氏将饭后的收拾大包大揽,直接将明谨儿给推出了灶房。
明谨儿便到了院落中来,她蹲着瞧叽叽喳喳的鸡崽子,还不时伸手轻轻摸上几下。
沈母生怕鸡崽子死了病了,还弄了稻草与原本要做鞋底的碎布来,给鸡崽子夜里保暖。
“怎地待在这儿。”沈沉奚一掀衣袍,便在明谨儿身侧蹲了下来。
二人几乎肩并肩。
心中想着事情,明谨儿便未曾注意到,她只是回忆着烟叶应当如何处置,愣怔了片刻,才知晓沈沉奚在与她说话。
“那烟叶是从何处来的?”她问道。
沈沉奚却一怔,似乎是未曾料到她会得知那是烟叶。
也不知仅仅刹那间的功夫,他心中究竟想到了些什么,竟是眼中的笑意散了个干净。
“据说是前朝时,从番邦船运而来。”沈沉奚回了话,却瞧着明谨儿在鸡崽子脑袋上轻点的指尖。
“番邦……”明谨儿怔住。
她未曾想过此处还有番邦,若是如此,那一些寻不到的植作,也许便能找来了。
做吃食的法子千千万,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怎么?”沈沉奚不着痕迹地细细打量着她。
“若是日后有机会,我想去瞧瞧番邦的玩意儿。”明谨儿说着,神情露出些向往来,她向往的是心中想起的那些个吃食。
沈沉奚却忽的放松下来,目光亦是从冷峻转变为柔和。
“原是如此。”他轻声道。
这话落在明谨儿耳中,语气便有些怪了。
她后知后觉地抬首看去,此时却已然瞧不出分毫不寻常来,沈沉奚瞧着与平日无异。
“明日我去买些腿肉来,便用今日的卤水给一并煮了。”明谨儿也未曾解释‘卤水’是何物,沈沉奚却听得明白。
“这卤水可以用上多少次?”他是当真有些好奇了。
明谨儿思索片刻,“十次怕是行的,只是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