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找人。”明谨儿简短回应,胭脂推了几回都推不掉,她摸了摸袖中的银钱,无奈地接了下来,“那我便收下了,改日送你些旁的。”
破财免灾,这人情她还定了。
“咱们多少也是姐妹一场,收下便好。”何采萱满脸笑意,却心中肉疼不已。
这胭脂是金银楼那边流出来的,虽说是劣等货,入不了金银楼的眼,却也比旁的好上许多了。
半个巴掌还不到的一小盒,便要了她五钱银子。
若不是为着跟她的沉奚哥见上一面,如何要付出这么贵的玩意儿。
明谨儿瞧了许久,方才看见沈沉英的影子。
他被挤在人堆里,却一直张着嘴叫喊,只是声儿被掩盖了去,听不清楚。
明谨儿默不作声靠了过去,紧接着便往沈沉英的肩膀上一拍。
沈沉英吓得一个激灵,险些就要跌倒在地上,又被明谨儿拽住了衣领子,硬生生给拉住了。
拽得她手都生疼。
“二嫂!”沈沉英一见是她,立即便要高声控诉,却对上了她身侧的何采萱,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村子里的姑娘家也有相貌出众的,却未曾有过像何采萱这般的。
因着家世不算差,何采萱是从小便请了女先生教养,身上的气度与一举一动,都是按着富贵人家大小姐来。
沈沉英年岁不大,又未曾有过许多见识,如今一看,便有些出神了。
明谨儿偏了脑袋,瞧见了何采萱眼中的鄙夷与厌恶,便抬手猛地拍了下小叔子的脑袋。
“你整日里只顾着往前冲,也不会回身来瞧瞧。”她说着,又拍了一下,却都未曾用力,“若是我没能找回来,你今日又要如何?”
沈沉英原本是要反抗的,被连着说了几句,自知理亏,便轻咳几声,垂首不语了。
他几次暗暗抬头,朝着何采萱看去。
少年郎自以为掩饰得极好,却不知早已让何采萱看得心中骂了多少难听话。
“这是沉奚同窗家的妹妹。”明谨儿稍作解释。
这话一出,沈沉英先是一怔,旋即便好似明悟了什么,立即将目光收了回来,甚至连句客套话都未曾说。
他态度转变得极快,倒是让何采萱心中更加不舒坦。
她这般美貌的娇小姐,竟被一个泥腿子给忽视了。
何采萱气恼不已,硬是扯出个笑容来。
“这位也是沈家人?”她笑不露齿,一双眼更是神采奕奕。
只是沈沉英一改先前的行径,连脑袋也不抬。
“对,沈沉奚是我二哥。”他话里也尽是疏远之意,“我今日是随我二嫂来寻二哥的。”
后头这句话倒是显得刻意极了,何采萱面上的笑意险些未曾维持住。
明谨儿觉察到了变化,却稍作思索,未曾出言。
左右也与她无关,并且不是什么大事儿,便不搭理了。
“二嫂,咱们买些什么回去?”沈沉英出言问道,无论语气还是神态,都比对着何采萱好上许多。
何采萱瞧得暗自攥紧了手中的锦盒,她刻意上前半步,佯装无意地挡在了二人中间。
“那是什么?瞧着倒是好看。”她指向了不远处的摊贩。
明谨儿顺着看了过去,是个卖些木制玩具的摊子,何采萱随手一指的,是个崭新的鲁班锁。
“鲁班锁都没见过?”沈沉英却在这时,不阴不阳地接了句。
他将何采萱稍后的话,都给堵住了。
紧接着,又看向了明谨儿,“二嫂,咱们快些买了东西回去吧,娘一定等得急了。”
何采萱面上闪过一丝诧异,她声儿都抬高了许多,“你们不是到镇上来寻沉奚哥的?怎地便要回去了。”
这话一出,迟钝如明谨儿都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搞了半天,是一朵沈沉奚的天降桃花。
她恍然大悟,心中疑惑得许多事情,如今都解释了个清楚。
明谨儿暗自感慨沈沉奚的魅力难挡,缓缓地开口说道:“见过了沉奚,才来得市集。”
何采萱挽住明谨儿的那只手松了松,她也自觉方才的话太露骨,又忙着掩饰,“我还想着等会儿要去瞧哥哥,便能多与你待上一会儿,也是不巧了。”
“是了。”明谨儿笑着应声,注意力却早早就被一旁堆着的豇豆给引了过去。
她往那卖豇豆的摊子靠了过去,“这豇豆瞧着可新鲜了。”
卖豇豆的是个妇人,瞧着三十岁出头,发间却已然有了花白。
“姑娘好眼光!”妇人立即高声应了,笑得眉眼弯弯,还主动抓了一小把,递到了明谨儿手里,“我这豇豆平日里照看得好,连虫眼都不生,若是买回去炒菜,那定然好吃着呢。”
“我瞧着也是,不知大娘你卖多少银钱?”明谨儿清脆地回应,还仔细瞧了瞧手上的豇豆。
那妇人便更是眼底染着喜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