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谨儿确实不知晓刘氏话里的意思,她一时之间,只想得起刘氏说她私藏赚银钱的营生一事。
对上那双满是嫉妒与怨恨的目光,明谨儿嘴边的话,又尽数咽了回去。
若是他人非要给自个儿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即便是说破了嘴皮,也是无法将污名给洗去的。
明谨儿目光从刘氏身上扫过,她不仅不气恼,反而轻声笑了笑。
“你笑什么?!”刘氏觉着好似被她看低了,立即大声吼了句。
沈沉安这时,也总算将心绪平和下来,他伸手抓住了刘氏的手腕。
“与我到堂屋来。”他看了眼身侧胆怯的大宝,又将目光转向沈沉奚与明谨儿,总算是咬牙说道:“今日,你我便和离。”
话一出口,刘氏瞪大双眼,她不敢置信地望着沈沉安,好似从未曾看清过眼前的汉子一般。
“你、你说要跟我……”她结结巴巴,完整话都说不出来,连气都喘不平稳。
“对,我要与你和离。”沈沉安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越发冷静下来,“这些时日你的所作所为,我并非……并非丝毫不知。”
他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思及此,沈沉安便瞧了眼明谨儿,眼中多有歉意。
他与刘氏同样不喜这个弟妹,却未曾明面上表露出来。
“弟妹,是我先前被猪油蒙了心。”沈沉安说着,神情既尴尬又愧疚,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语气诚恳不已,“我先前想着你左右是不愿留在沈家的,方才未曾将你当做自己人。”
明谨儿怔了怔。
她只知晓沈大哥沉默寡言,却没料到竟是个心中自有成见之人。
刘氏亦是震惊不已,她扯着嗓子喊道:“当家的,你与这个小贱蹄子低头服软?!”
“你怎地如此执迷不悟?”闻言,沈沉安看向她,眼底倒是未曾有多少厌恶,更多的是浓重地失望,“你偷了弟妹多少银钱,她并未报官已是念着自家人!”
“那是她心中有鬼!”刘氏猛地一声喊了起来。
见状,沈沉安亦是无话可说。
他攥着刘氏的手腕,将人往堂屋里带。
刘氏叫喊不已,她又哭又骂,在到了堂屋门外时,甚至苦苦哀求。
“你不去劝说几句?”明谨儿站在院落中,与沈沉奚隔着短短的距离。
沈沉奚轻轻摇头,他启唇轻声道:“这是大哥与刘氏之事。”
言下之意,便是不会掺和进去。
明谨儿亦是叹了口气,若是刘氏未曾如此敌视她,许是她还会帮着说几句话。
现如今都被泼了一身脏水,她也并非那等菩萨心肠之人,心里正堵得慌,又怎么会替刘氏出头。
“刘氏若是与大哥和离了,是不是今日便要回去?”明谨儿问道。
沈沉奚瞧了她一眼,二人的目光对上,他又立即不着痕迹移开。
“嗯,按理说是应当如此。”他不说半句废话。
“那你……”话都到了嘴边,明谨儿又说不出来了。
沈沉奚好似会读心术似的,竟只听了她几句话,便了然地说道:“我自是会与你一道去刘家。”
“……有时我当真觉着你是山中的妖魔。”明谨儿对他说着,又自个儿摇摇头以示否定,“便是你当真身为妖魔,这趟刘家也去定了!”
她辛辛苦苦赚来的银钱,难不成便宜了刘大壮?
便是夜里都要怄得睡不着。
“我不按!”
堂屋里传来嘶吼声,是刘氏的。
还带着浓重的哭腔。
明谨儿瞧向了沈母的屋子,现如今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未曾有人出来瞧上一眼,足以可见刘氏如今是将沈家人都给寒了心。
沈沉奚几步朝着堂屋走去,明谨儿紧随其后。
他们二人刚巧到了屋门口时,一只破了口的陶碗直直扔了过来!
正正对着明谨儿!
沈沉奚脸色猛地沉了下来,他眼疾手快拉住了明谨儿的手臂,将人往他所站之处拽了过来。
明谨儿只听见耳边凌厉风声,紧接着便整个人都在沈沉奚的怀中了。
她的脸颊贴着沈沉奚的胸膛,还能听见砰砰的心跳声。
……是不是有些过快了?
明谨儿揣摩着沈沉奚是不是患了心疾,下一瞬便被沈沉奚猛地推开来。
她未曾站稳,便就着沈沉奚的力道,径直撞上了屋门。
门板是厚实的松木,撞得明谨儿觉着自个儿都要散架了。
她诧异地抬首,却对上沈沉奚有些许慌乱的神情。
可惜她未曾发觉,沈沉奚藏在乌发间的耳尖,稍显得有些红。
明谨儿只当是他恪守礼节,觉着不应当与她一个女子如此亲近。
“你……”沈沉奚开口想关切几句,对上明谨儿那双澄澈眼眸,又说不出来了。
“无事。”明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