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此时心中如何想,暂且无人得知。
明谨儿原想快步回屋里去,却在踏入院落中时,与那满脸窃喜的徐思才四目相对了。
与大宝差不多年纪的徐思才聪慧异常,他虽说是未曾来沈家做过客,但也并未只认识大宝一人。
他听说过的,沈家的书生沈沉奚,有个未过门的媳妇儿。
现下这一眼瞧过去,他便心中明了。
徐思才早早便远离了那盆脏衣衫,他忍了又忍,才未曾抬脚将木盆踹翻。
他露出个饱含深意的笑来,朝着明谨儿招招手,那双眼中尽是算计。
明谨儿原本不想理他的,脚下却犹豫了下,惹得徐思才更是卖力招手,便缓步地走了过去。
“你有何事?”她方才哭过,听着嗓音哑了些。
徐思才可就着刘氏的大嗓门听见了不少东西,他压着声音说道:“你从前定然是不知晓的,这沈家啊,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明谨儿挑了挑眉,沈家不是好东西?
她未曾及时回话,更是让徐思才心中激动不已,觉着自个儿是说中了明谨儿的心事儿。
“那沈沉奚不过是表面上谦逊讲礼数,实际上他早就将镇上的花楼都给去了个遍!”徐思才编造起这档子事儿来,十分游刃有余,“你且当心呢,指不定他染了什么恶疾,传染给你了。”
“你是如何得知的?”明谨儿对眼前这年岁不大,却坏心思一箩筐的孩子,可未曾有什么好印象。
“我?我爹与他同个书院!”徐思才又诓骗道,还围着明谨儿转了一圈,“这沈家有什么好待的?不如这样,我爹正寻个年轻貌美的……咳咳,平妻。”
他原本想说外室,临了急忙改了口。
明谨儿虽说不是那美艳过人的长相,但也看着规规矩矩,端庄又秀气,定然是不愿与人为外室的。
“你想让我去给你爹当妾室?”明谨儿诧异不已,在徐思才窃喜着点头时,被她伸手狠狠地拧了耳朵。
“哎哎哎!”徐思才疼得泪珠子都要下来了,他垫着脚企图让明谨儿使劲儿不方便。
瞧他这副作派,明谨儿心中是气恼不已,“你家中是怎地教孩子的?竟然将一好好的孩子,教成了这般模样!”
坏心眼一堆,还妄图教唆良家姑娘去给他爹当妾!
平白长得这么乖巧喜人了,竟不是个好东西。
徐思才怎么能料到这事儿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他气得不行,现下这个年纪,若是真的发了狠,也还是能够从明谨儿手上脱身的。
徐思才拼了全力,借着他那一身沉甸甸的肥肉,硬是将明谨儿给撞开了一些,被揪着的耳朵也放开了。
他连忙抬手揉搓了好几下,把耳尖都给揉红了。
“你给我等着!”徐思才即便是如此情形下,也未曾忘记对眼前这身份低贱的沈家媳妇儿放狠话,“你们沈家都给我等着,我回去便与我爹说,让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他的手都因着浣洗衣衫而隐隐约约作痛着,虽说连红印都没有,但徐思才就是心中憋了口气。
谁知明谨儿不但不怕,还十分诧异地看向他,“你现如今人还在我沈家院子里,便要如此威胁我了?”
徐思才一怔,旋即便张了嘴,喊声还未曾发出来,便与从灶房中迈步出来的沈沉奚四目相对。
他那声儿直接又原样咽了回去。
一个低贱的泥腿子罢了,即便是书生又如何?
徐思才在心中给自个儿壮胆,可与沈沉奚如此对视着,在那无波无澜的眼神下,他竟连动一动都不敢。
更别说高声大喊了。
“衣衫洗完了?”沈沉奚不说其他,只对着徐思才问道。
这话才刚出,如今这天也并未会热得人冒汗,徐思才却有晶莹剔透的汗珠,从额角滑了下来。
“没、没……”他结结巴巴给出回应。
明谨儿倒是意外不已,直至高大俊逸的男子行至深沉,她才压着声音问道:“你揍他了?”
“此乃非礼之举也。”沈沉奚同样低声说道。
明谨儿便轻点了点头,往屋内走去,同时她自以为沈沉奚听不见了,口中喃喃着吐槽。
“没揍就没揍,非要端什么腔呢。”
沈沉奚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在地。
明谨儿回屋擦了药,没多久便睡了过去,硬是将晚饭都给睡过了,第二日早晨方才醒来。
刘氏在院子里拍打衣衫,动静还不小。
‘砰砰砰’的声音接连不断入耳,明谨儿这才慢悠悠地醒转过来。
她这几日都十分忙碌,便是夜里,不是梦见那香喷喷的红烧肉,便是梦见还未曾做出的营生。
“真是……想着那些银钱,想得都快要疯魔了。”明谨儿抬手拍了下脑袋,她迅速下了床,动作利落地舀水洗漱。
可与刘氏目光对上时,出乎了明谨儿的预料,刘氏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