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公子将脑袋昂得老高,像是只斗胜的大公鸡。
他从袖中摸出钱袋来,直接扔到了柜台上。
掌柜的急忙将钱袋拿了起来,当着众人面数出了足够的银钱,便又翻出个瞧着崭新的木盒子,将竹笔给放了进去。
连油纸都不用了。
“有些东西,不是泥腿子应当用上的。”钱公子拿了那未曾雕花的木盒子,缓步往外走时,还特意在路过明谨儿身侧的刹那,停步如此说了句。
明谨儿险些破了功,她堪堪维持住脸上的愤慨,硬是等着钱公子出了门,他的小厮也随之离开。
“沈家小娘子可真有法子!”掌柜的算着多赚的那些银钱,将明谨儿该拿的那部分顺手往油纸中一包,递了过去。
还对她竖了个大拇指。
明谨儿便笑了。
“哪儿是我法子好?分明是钱大公子心善呢!”她接过油纸包着的铜钱,心中则是思量着这营生还能做上几回,“日后那些廉价的,便不再做了。”
掌柜的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刹那,他稍显急躁,“怎地便不做了?沈家小娘子,这廉价的笔可是卖得最好!”
明谨儿一声叹息,往墨宝斋外瞧了瞧,“可不是我不想做这营生,再过些时日,旁人将这竹笔给学去了,卖得再比咱们便宜些,这路子便走不通了。”
到底是墨宝斋的掌柜,明谨儿这话一落下,他便明悟了过来。
“是了,沈家小娘子说得对。到时候便只做这些款式特殊的,价高了也能稍稍将亏损拉回一些。”
他话里话外,已经是将日后会被抢走的生意,都算作是亏损了。
明谨儿便点点头应下了,“往后我会想出些特别的款式来,至少要让这明氏竹笔一直能卖得出去。”
先将牌子给打响亮些,之后再出些什么东西卖,便也能同样用这明氏。
“沈家小娘子这两方手帕……”掌柜的却忽的换了话题,他略显尴尬地搓了下手,“恰好我家中爱女近些时日便要出嫁,若是这两方手帕沈家小娘子有意割爱,不如便卖与我了?”
明谨儿怔了怔,她可未曾想好要卖多少银钱,冷不丁被这么一问,倒是有些失去分寸。
野鸡毛是林子里捡来的,根本没有投入过银钱。
而这针线与布料,也算不上什么上佳的。
看明谨儿犹豫,掌柜的误以为是她不忍卖出去,可又不舍这寓意极好的手帕。
他家中只有一儿一女,大儿子早已成家,便只剩下这万分疼爱的小女儿。
掌柜的咬了咬牙,干脆说道:“我只要一方手帕,出一两银子,沈家小娘子你看如何?”
一两银子买块儿手帕?!
明谨儿险些没喊出来。
不愧是墨宝斋的掌柜,竟然如此财大气粗。
她略作思索,便猜出了掌柜的为何从两方改为一方。
能全卖了固然更好些。
明谨儿抿唇沉吟片刻,“若是掌柜的瞧上了,两方手帕都卖与你也无妨。”
掌柜的一听,先是愣怔了片刻,旋即便面上染了喜意。
“好好好,沈家小娘子如此割爱,我便受之不却了!”他急忙从柜台下面摸出了两块儿银子,往明谨儿手中递了过去。
明谨儿接过银子一掂,实打实的二两。
她笑靥如花,心中欢喜不已,便也连带着说话都又好听了些,“我也未曾带些能送的礼物来,要是掌柜的不嫌弃,下回再来墨宝斋时,我会给令千金带支木簪子。”
明谨儿奇思妙想多了去了,便是木簪子,定然也花样出众,也许还是独一份儿。
掌柜的立马点头应下,送着明谨儿出了墨宝斋。
此时天色还早,明谨儿拢共也未曾耗费多少时间。
她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将身上的银钱给仔仔细细数了一遍。
算上这卖手帕的二两银子,她这回硬是拿了足足四两二钱!
还额外零下了十七个铜板。
明谨儿心中,已然将给予沈沉奚的十两银子彻底忘了。
原本便是意外之财,如今沈家也难过,便权当是给了沈家吧。
现如今她有了这些个赚银钱的法子,难不成还会饿死?
她快步去了就近的包子铺,硬是将那十七文给花了个干净!
素包子两文钱,肉包子三文钱,杂面馒头一文钱一个。
她买了三个肉包子,其余便全买了素的。
不仅如此,趁着此时沈母是管不着她的,明谨儿又往集市去了。
她一路直直到了猪肉摊,那屠夫正坐在后头,双眼无神地瞧着身前的众多猪肉。
“老板,给我包些猪肉!”明谨儿脆生生的一声喊,便让那屠夫猛地来了精神。
现下是生意最惨淡的时候,竟然还能有人来摊子上。
他精神一振,抬手便指了指,“净瘦肉二十五文一斤,这肉啊若是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