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谨儿喊了声,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居然真的做了支笔出来!
只是上头的毛边有些扎手,内侧刻着用来蓄墨的凹槽也粗糙了些。
“但总归是做出来了!”明谨儿喜不自禁,她笑意溢了满脸。
“二嫂!”窗边喊声与敲打声一同响起,沈沉英语气带着些焦急,也充斥着不解。
似乎是在忧心明谨儿的安危。
明谨儿眉头微挑,她快步到了窗边,也未曾忘记将竹笔与纸张给拿上。
窗户一开,沈沉英那张晒得通红的脸入眼,明谨儿怔了怔。
“你没回屋里?”她话一问出来,眼前的少年郎便神情显出几分尴尬。
沈沉英轻咳几声,他似乎想像往日般冷哼以作回应,声儿都出了,却猛地觉出不对劲儿来。
“呵……我想着晒会儿太阳!”
他僵硬地将原本轻蔑与不屑夹杂的声音,半道上改了改,谁知却听着像是鸭子叫。
明谨儿忍了又忍,方才将笑意忍了回去,她晃了晃手中的竹笔,“喏,能赚银钱的,就是这个玩意儿。”
她蘸过墨后,提笔便唰唰几下,写了她自个儿的名字。
紧接着,明谨儿便迎上了沈沉英诧异的目光。
“你、你这字怎地变好瞧了?”他震撼出言。
明谨儿心中咯噔一声。
坏了!
她将原主只有那手勉强能拿出的簪花小楷给忘了,现下写出来的字,怎么也跟簪花小楷搭不上边!
明谨儿硬生生维持住了面上的神情,她微仰头,语气听着既肯定又自傲。
“那定然是练过了,如何?”她手心冒汗,都险些要握不住手中的竹笔了。
沈沉英年岁不大,好诓骗。
他当即点点头,眼中含了几丝艳羡,却丝毫不提,只佯装着全部注意力都在那根竹笔上。
“这东西瞧着怪异,可刚才你书写时极其顺畅。”沈沉英想着,又皱紧了眉,“跟以往的毛笔握着不同,怕是卖不上价钱。”
他尽力委婉了,原本想说卖不出去,却不愿意给二嫂泼冷水。
“它可不是我们要做的营生。”明谨儿闻言便笑开来,她晃动着手中的竹笔,“我拿它来将做营生的银钱给攒出来,到时候你便知晓了。”
沈沉英点点头,心里却阵阵发慌。
若是还得过段日子,才能去试着做明谨儿口中赚银钱的营生,那他欠下的十两银子得多久能还上……
沈沉英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他惆怅地几乎想回到欠下赌债前,可惜不过是妄想。
明谨儿一看便笑了,“你这几日可以出去找些活儿,或是帮着家里做些杂事。我这头需要你的时候可也不少,会给你算银钱的。”
“算多少?”沈沉英一听见这话,便将先前的所有都给忘了,脱口而出。
话音都不曾落下,他便又想改口。
“这个且得看看。”明谨儿望了眼天,天色已不足以让她去镇上了,“不过这竹笔的银钱,我会给你三十个铜板。”
沈沉英听得面露喜意,又有些踌躇。
他觉着不该收明谨儿的银钱,哪儿有一家子帮着做点事儿,还收银子的?
明谨儿却不管他想什么,语毕直接将窗户关上了。
她趁着这会儿顺手,又是接连做了几支竹笔出来,细细给打磨了。
直到院落中传来刘氏的喊声,才住了手。
“弟妹,家中的柴禾不够了,我眼下得看着火呢。”刘氏给自己捡了个省力气的活儿,“若不然你去帮着捡些回来?也费不了多少工夫,眼瞅着你都歇了整日。”
先前说的话还正常,到后头又是对明谨儿的不满。
“哎!来了!”
明谨儿朗声回应,她快步出了房门,却见沈沉英先她一步将砍柴的镰刀给拿上了。
“我去吧。”他觉着那三十个铜板太多,即便还未曾拿到手里,却想再做些别的事儿。
何况他今日只顾着砍竹子了。
刘氏见他主动帮手,不但没觉着心头受用,反而十分不爽。
凭什么该轮到她明谨儿的活计,便冒出头来帮着做?
她暗暗咬牙,面上却不显,佯装关切发问:“哎,沉英啊,你今日都没怎地见着人,是去找活儿了?”
话说到了痛处,沈沉英的动作顿了顿,那张脸霎时间便红了。
“还、还未曾找着活计。”他底气不足,说话声越来越小。
刘氏闻言,原本心中便不爽,如今更是火冒三丈。
她强忍着没直接破口大骂,却少不了要阴阳怪气一通。
“也是,你如今年岁还小,找得到什么活计呢?”刘氏语气讽刺,面上带笑,却不达眼底,“我昨日听了你那番话,竟然将这事儿给忘了个干净。”
明谨儿见刘氏还欲再说,心头萦绕了几丝愧疚。
是她让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