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家,大半夜鬼鬼祟祟躲在这作甚!”
明谨儿长吁了一口气,低声训斥着。
这少年郎,可不正是她那赌输钱,消失不见好几日的小叔么。
一家人都快急坏了,这小子,竟然在这儿猫着呢!
她正欲抬手拽沈沉英的胳膊,不料,被反手一推,人差点没摔着咯。
“要你管!”沈沉英倔强又执拗的说着,抹了把眼泪,撒开腿,作势就要跑。
十三四岁的少年郎,模样清瘦俊逸,虽不及沈沉奚样貌才学过人,不过,也算一番仪表堂堂,落得今日下场,实属是可惜了。
在原主记忆里,这位小叔每次回家,语气都是颐指气使的。
回过神来,明谨儿连忙低唤了他一声,“你跑什么。”
好不容易逮住了人,明谨儿怎么能轻易的,就这么放人离开。
她心底在盘算着,如何才能将小弟留下。
否则再跑,还不晓得在外头捅出来什么篓子呢。
明谨儿站在原地,也不追,反倒是冷声道:“你就跑吧,爹和娘你也不要了,家里的事,你也都不管了是吧?枉费爹娘养活你一场,你就是这般回报的?”
这句话,似乎是戳到了沈沉英的痛楚。
少年郎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个劲儿,往下淌。
“你懂啥,我,我回去又能咋着,钱我输了,人也丢了……”
“不是,你别哭啊!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算咋回事么!”
明谨儿深感嫌弃的拿起了帕子塞给了他。
瞧着这小子这幅模样,多半是在外头流浪了好几日。
“你老实站着等着。”
“别找爹娘出来,我,我没脸见他们!”沈沉英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又看了明谨儿,虽说,不晓得她要做什么,但又加重了语气,急迫的说道:“爹娘要是来了,我现在就跳井!”
“这一哭二闹,寻死觅活的,你倒是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犯了错的沈老三半蹲在地上,一个劲的用衣袖擦拭着眼泪。
许是因为几日不曾归家,憋在心底的话,也不敢与人诉说,即便是冒着可能要被家里人逮住的风险,他今儿个也想回来看一看。
至于这明谨儿么……
打小他便看出这女子,心术不正!
巴不得这家赶紧散了才好,怎可能会——
“吃吧,也没啥好吃好喝的了。”
明谨儿将那一碗鸡蛋茶端到了沈沉英的面前,右手握着的是一块温热的窝头。
好不容易收拾好了情绪,这小子,一瞧见吃的,喝的,又绷不住了,“当初小爷坐庄,大杀四方,赢了百十两银子,都怪胡兰村那几个小杂种,非要喊我去那玩两把牌九,不到半天,就……”
越说越恼,攥着窝头的手,也捏的更紧了些。
“等等。”
明谨儿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她抬起了丹眸看了沈沉英一眼。
“你是说,你去人村里和他们村里的后生一起打牌九?”
“是啊,坐那开始一把牌都没赢过,真是倒霉催的!”沈沉英愤愤不平的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