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没了脚步声才又对钟大和钟二开了口。
“这事儿暂时不好到处宣扬,容易闹得人心惶惶的,待会儿我夫君该会寻来,我同他细细说了此事,让他去寻里正,整个村子都得警惕起来。”
两人连连点头,顺带保证他们会看好三弟。
“我娘咋办呢?”
钟大憋不住问道。
“怕是……”
本就难产,又得了瘟疫,若能活过来,怕都是奇迹了。
“你们都在另一个屋里呆着,别再接触你们的爹和娘,还有……小妹了……”
钟二猛地瞠大了眼睛。
“小妹她……”
惊华不欲多说,摇了摇头。
钟大叔就呆在惊华的身后,将这些话都给听了去,他‘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叫我婆娘生个女娃的,这女娃就是灾星!灾星啊!”
惊华听得这话,只觉荒唐不已。
“她一个小小女娃懂什么?钟大叔,你怎么能怪在她头上呢?她也是个受害者啊!她还那么小,刚看了这个世界一眼,说不定就要……你怎么能怪她呢?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就算是迁怒,这话也未免太重了。
“我……”
钟大叔抬起头,是老泪纵横,而孩子恰好在此时哭了起来,显得愈发凄惶。
钟大叔缓缓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然后转身进了屋,关上了门,没多会儿,就传来了哄人的声音,孩子也不哭了。
“好了,你们去隔壁屋子歇息吧,别再来看你们爹娘了。”
惊华回头,叮嘱道。
“师父,我可以帮忙的。”
“得等安棠来,得让他送些石灰进来,还有药材,这病难治得很,也磨人得很。”
谢安棠到底是不放心惊华,来得很快。
可是敲门,却没人来开门,只有惊华站在门的里头应他。
“发生什么事了?”
“鼠疫。”
惊华轻轻吐出两个字。
谢安棠瞳孔猛然紧缩,但他很快就淡定了下来,轻抚门扉。
“让我进来陪你。”
“何必呢?外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做呢。”
“那等我做完了,再进来陪你。”
惊华心头一暖。
这辈子,有人想着跟自己同生共死已然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