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娘不知惊华在外面,乍一听得她的声音,汗毛都竖起来了,窘迫感密密麻麻地涌了上来。
“原来是惊华啊,我……我没什么意思……就是……这些都是外面人说的,外面那些……”
她眼珠子一顿乱转,一只手不停朝外指着,怎么瞧着怎么心虚。
“没事儿,有些话马大娘还是说得对的,比如,我那伯父伯母,就是不折不扣的吸血鬼,就指望着把我卖了赚钱呢。”
惊华面上带着笑,可马大娘却是怎么也不敢再看她的脸了。
“哎呀,是吗?还真是如此啊?我就听说……听说的……”
马大娘说到后来,都快要没声儿了。
“马大娘,你就是听说,并未求证的事儿,也敢拿到我夫君面前来说啊?”惊华似笑非笑地看着马大娘,“俗话说,‘令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这样……”
这话惊华也不说完,就吊着一双瑞凤眼看着她。
马大娘是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平素里是会理人是非,这种被人听去的,还真没有,又是一个村儿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实在难堪。
看着马大娘垂着头惶惶不安的样子,惊华知道,震慑效果达到了,总不能叫人生了怨气去,就打算退让一步,没成想谢安棠抢先她一步开了口。
“我出生时,也有人说我不详,是个煞神,原来惊华命如此硬,配我倒是正好了。”
谢安棠说这话时,依旧笑眯眯的,可马大娘却觉出了一股无形的威压,手中的红绸是被她越搅越紧,都快成梅干菜了。
倒是惊华,听得此言,嘴角就没下来过,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
夫君为人当真是极好的,竟这般维护我。
——小姐姐,我对你也很好哒,你这样不行啊,你就是吃了没谈过恋爱的亏,这就十分感动了?你这样是会被人骗财骗色的!
对我好?对我好你咋没直接让我再生呢?而且,哪里就是小事了?古人最是忌讳说这些了,你骗我没读过书?骗财骗色一说更是子虚乌有,谁骗谁的还真是说不准!
小系统讪讪闭嘴。
惊华心头美滋滋,终于体会到旁人说的,一颗心像是浸入了蜜罐中是什么感受了。
从小到大,很少有人能这般维护她呢。
就在她心情很好地准备出言打圆场的时候,身边的穹奴也开口了。
“是啊,绝配!”
闻言,惊华是愈发高兴了,直接伸手拍了拍穹奴的肩。
“不愧是我小叔子,能处!”
谢安棠见状,双眼微微眯起,慢悠悠抬眸直直地望向惊华。
惊华似有所感,回头正对上了谢安棠的视线,偏她神经大条,没察觉到谢安棠掩藏在笑意下的不快,只顾着对着人傻笑,一只手还搭在穹奴身上。
惊华不知事,但穹奴知道啊。
一见得自家公子这副模样,他就浑身一个激灵,微侧了侧肩头,然后往后退了两步,顺利地将自己的肩头从惊华手上拯救了出来。
开玩笑,要是再被自家大嫂抓着,他胳膊怕是不保了啊。
他大嫂如此会说话,他只求他大嫂能少说点。
“马大娘,让你见笑了啊,事情就是这样,我们的命,都硬得很!若是怕了,我让穹奴将你送回去,这酬劳自然少不得你,原本还想着以后要在你这里买菜的,如今……”
说着,惊华状似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
“敢!怎么不敢?”马大娘听得这话,立时坐不住了,“这……对不住啊,我就一乡野村妇,没甚见识,就听旁人这般说了,也没甚意思……”
她见谢安棠和惊华只静静注视着她,也不来替她打圆场,只好硬着头皮,尴尬一笑。
“就……对不住啊,你们别跟我一般见识,这……忙我肯定还是要帮的,听说你们以后要自己开火了?那感情好啊,我们家鸡鸭鱼肉不少,也种了不少菜……”
他们家那么几口人等着吃饭呢,是上有老下有小,哪里会跟钱过不去啊?
惊华认准的就是这个,这不,马大娘还不是要乖乖认错道歉。
不管心诚不诚,台阶还是要给彼此的,至于以后……
她就不信以她惊华的脑子,能一辈子龟缩在这里!
“马大娘,你说的我们都明白,以后也得请马大娘你多多关照我们了。”
马大娘见惊华不跟自己计较了,差事没弄掉,也顾不得其他了,顿时是喜笑颜开。
“自然自然,我那里还几棵大白菜,炖粉丝、炒来吃,或者煮汤,都好!待会儿将婚房布置好了,我就给你们送来,可别跟我客气。”
马大娘敢送,惊华还不敢要呢。
她看了谢安棠一眼,谢安棠立时会意,接过话头道:“马大娘,我们兄弟俩也劳烦你这般久了,可不能再麻烦你了,这白菜你拿来,该给的银子可不能少。”
“哎呀,还跟大娘客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