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姿见她们愿意听了,收住嘴边的笑意:“几位夫人,这些年咱们难得坐在一起说说话,如今有了这个机会,你们几位夫人不该多联络下感情,干坐着作甚?我刚才不过去处理些府上的事,你们这点耐心,也等不及?”
说着,她一提襟,坐在了后座上,气定神闲的说着话。
崔品玉见到王姿,说话的声音明显软了些:“大家府上都有事,都等着回去,你一去这么久,谁心里好受,我们来做客,又不是来等人,这就是你们乔府的待客之道?往后谁还愿意来啊?”
她当着小辈的面,不给王姿台阶下,盯着她的错处不放过,两句话不仅说了王姿,还说了乔氏的家训,王姿看着她的眼神凉了几分。
王姿淡然说道:“这当然不是乔氏的待客之道,这是对欠债的人的态度,乔氏留下李夫人和崔夫人是为了陪着张夫人和王夫人,你难道还要糊涂看不到乔氏的苦心?张氏和王氏欠乔府的赔偿没交上来,岂能说走就走?不是相邦大人和尚书大人说,要让你们今日交个我们吗?咋?至今不交,是不想给啊?你们家的张文怡在乔府做的事,我可是闻所未闻,就算小族和商户的女郎也不敢这么做,她敢用药迷惑大司马,今儿张氏一句赔礼认错的态度没有,还说乔氏待客之道?张夫人,我当着这个家,你走得掉吗?没让人逼着你把欠债拿出来,已经够客气了!不然的话,直接要大司马去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重新说一遍你们张家?”
崔品玉慢慢垂下头,扁了扁嘴,说来说去,还不是这些!
眼里只有那些良田和铺子,其他还能有啥?
她语气阴晴不定的嗤道:“赔偿总有个数,大司马殿里的东西,恐怕他自己也不清楚多少,我们倒是愿意给,只怕你们自己还不知哪些东西值多少金子,要不然等大司马点算好,报于张氏,到时陪给他呢?这又不怪张氏不给!”
王姿一听,朝着乔二娘身后的几个人挥了挥手:“拿过来。”
在场的夫人们不知哪些婢子手上捧的啥,皱着眉头看着红檀木盒子从眼前经过。
王姿接过盒子,打开后将里面东西拿出来,打开纸卷,她说:“大司马将这事交给我办,那清算的事,便由我来做,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一早就让人将东西备好,晖明殿的损失,以及张文怡害大司马的事一并在一起,乔二娘你去将这卷簿明细给张夫人过目,看看是不是这些。”
乔二娘将盒子交给别人,接过卷簿走到崔品玉面前:“夫人,请过目!”
崔品玉愕然一惊,眉头深皱着紧盯着乔二娘手中的卷簿,迟迟的不肯接下。
这个该死的王姿,真是存的和她过不去,原来早就准备好了?
“夫人,你不接着怎么打开看呢?”乔二娘语气闲闲的问。
崔品玉伸手气汹汹的拿过卷簿,打开来看。
崔品玉打开黄纸,纸上明细的写着的内容,当即脸色大变:虎头枕,五千两金子,银狐皮裘一万五千两金子,西苑慕纱一万两……
这是抢啊!
她越看手越抖,就算这些再怎么珍贵,怎么会值这么多金子,当她开金矿啊,虽然她家的确是有金矿,但也不会给他们,越看越气,嘴唇气的发抖了。
“你们不愿意给,而我只能按着市井上最高的来去清算,不多不少,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五万五千多两黄金,除去大司马的屋门,暖墙,茶碗等,张夫人这个数目只会少,不会多,你若等着大司马开口,恐怕不是这个数!”
她还要感激她吗?
崔品玉将卷簿重重拍在桌子上,尽量压着心口的气不和她正面起怒,免得她真的拿这些问她要,她可没有这么多。
眼前的卷簿犹如千金山压了下来,看的她头晕目眩。
半晌,她冷静了片刻,不能让自己慌了神,王姿就是要等这个机会,然后将自己打垮。
“乔夫人,上次乔校尉去我家说起这事时,没有这么多,会不会这里的卷簿算错了?”崔品玉捏着气,尽量笑着问。
王姿想了想:“乔二娘,你去请乔夺乔校尉去,让他来跟张夫人解释,若是这卷簿里多了或者少了,让他再回想回想,晖明殿里到底还差多少,让她如实报过来?”
乔二娘禀道:“夫人,奴婢这就去。”
王姿笑着点头:“快去吧!”
说话时,又看向崔品玉:“乔校尉等会便来,张夫人你要再等下!”王姿欢喜的很:“你不知,刚在后宅子时,乔校尉说了,决不能轻饶了张文怡,谁敢伤害他家大司马,只要赔命,不要金子,你找他商议这事,可就找对人了。”
崔品玉一听要命,脸色又惊慌了。
一早便由耳闻,翼州将领甚是野蛮,目无礼法,他们杀人如麻,若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这可是不得啊!
“乔二娘,乔二娘!”她连忙喊道。
乔二娘回过头:“张夫人,我要快点去,你们不是等的着急了吗?”
“不用,不用了!”崔品玉虚晃的笑了,回头看向王姿:“姐姐,你瞧这么多黄金,张氏一时哪有这么多黄金,不如你和大司马说一声少一点行不行,我们一时真拿不出来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