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必担心,目前李自成才是咱们的心腹之患,至于南都的郑家水师本相还未曾放在眼里,不过淮扬新占,地方政务繁多,各地知府又是新附,本相有意孙兄弟巡抚淮扬,不知孙兄弟意下如何?”
李兴之拿眼看向孙可望,郑家的水师虽然强悍,但其船舰大多是海上作战所用的福船和鸟船,这样的大船,虽然火力强悍,但是在相对狭窄的长江水道上,行驶起来难免笨拙,再者长江连绵数千里,郑家船队虽众,也不可能处处皆防,如此等于处处不防。
欲下江南,靖北军又不需要非要走扬州过江,襄阳、武昌都可以作为进取江南的桥头堡,如今李自成的百万大军横亘于湖广和河南之间,所以只要击溃李自成,靖北军便能抢占长江上游,李兴之可不认为在李自成溃败后,郧阳巡抚和湖广巡抚敢不奉朝廷号令。
“属下多谢丞相,属下还有一事欲向丞相禀明,咱们靖难之后,李自成在信阳突然发难,斩杀罗汝才,贺一龙等贼首,一举掌控了农民军,属下义弟艾能奇是连夜逃脱,目前就在山东巡抚钱天锡处,据吾弟所奏这次李自成兵变,只有马回回侥幸脱身,属下义父当年和马回回也算相交莫逆,丞相您看咱们是不是可以招抚马回回。”
孙可望大喜过望,朝廷阁老地位虽然尊崇,但如今这局面,其实就是李兴之的幕僚官,自己外放为官,便能主政一方,李兴之现在已经贵为丞相,想来距离黄袍加身之日亦不远矣,只要自己有了政绩,还怕在新朝不受重用吗?怎么说,自己也不能被李定国比下去啊。
“马回回狡诈多变,本相也是久仰大名啊,只可惜未得一见,这样,你替写封信与他,就说本相南下在即,他若肯归附本相,本相便上奏朝廷,表马守应为义阳侯,河南总兵,至于你那个义弟艾能奇就先去第一镇担任副将吧!”
据军情司消息,马守应的军马如今就在信阳和南阳一带,他的好兄弟贺一龙、贺锦等人俱被李自成所杀,李兴之不相信马守应不想报仇,自己再以恩义结之,李兴之想不出马守应除了投降自己以外,还有什么出路。
“属下领命,待军议完毕,便手书艾能奇和马守应二人。”
孙可望领了淮扬巡抚的差事,向李兴之又行了一礼,喜滋滋地坐到了座位上。
“丞相,您不是下旨,着李国奇、贺一龙、高杰等人回京吗?末将以为咱们可将此消息透露出去,李自成数十万大军云集信阳,这人吃马嚼的,就算他抢的再多,恐怕也撑不了多久,若是知道各路总兵回朝,他定然会进取许州,只要各镇奉诏,那汪乔年必败,末将请带所部军马即日出京,会同王帅,在许州附近设伏,待李自成和汪乔年决出胜负后,给他来个突然袭击。”
第四镇镇将张邵谦霍然而起,他随李兴之靖难后,被授封为抚远侯,直隶总督,可谓是大权在握,但是他自觉从军以来,所立功勋太少,骤然做到如此高位,实在是心中有愧,现在李兴之决意对李自成用兵,他自然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
“呃……张兄弟既然有意南征,本相自无不许,不过京畿刚刚重新整编需要时间,本相暂时抽调不出多少兵马,加之刚刚经过山海关之战,朝廷也拿不出这么多钱粮出兵,莫如等来年山东和淮扬的钱粮收上来,再行征伐。”
所谓运河一断,京师必乱,北直隶所需钱粮全凭南方漕运,如今郑家水师隔绝大江,靖北军的粮草便全靠山东和刚刚攻取的淮安和扬州等地筹集,这也是李兴之令孙可望巡抚淮扬的原因。
军情司大使李有才笑道:“丞相,粮草之事并不难,属下觉得咱们还可以向魏国公他们采购,毕竟咱们市舶司和制造局还有他们的股份,想来魏国公是不会拒绝的。”
“咱们有探子在南都吗?军情司可有南都方面的具体情报?”
李兴之蹙眉看向李有才,自靖北军成立以来,一直视东虏为心腹大患,对南都和郑家和李自成都不是很重视,现在既然李兴之已经名义上成了代表朝廷的丞相,那这些事情自然就要摆上李兴之的日程表内。
“丞相,南都方面,咱们一直是和魏国公以及诚意伯他们有生意往来,就是今年他们还在市舶司拿走了八十万两的海贸利润,当然他们在郑家拿的更多。”
“据南都的何金银所提供的情报,南都勋贵一年大约在郑家能拿到三百万两左右的干股,这也是魏国公首鼠两端的主要原因,不过诚意伯刘孔诏到是给咱们传过信,这次郑军水师开进长江主要是受南都礼部尚书王铎和礼部侍郎钱谦益所请,他们说丞相靖难之事,乃是悖逆,故不愿承认永历天子,有意请杭州的潞藩监国,此外支持潞藩监国的还有在庐州、六安一带驻兵的刘良佐,只不过潞藩尚未允诺,故此江南方面尚未明确举旗,如今凤阳巡抚史可法已经移驻合肥,总督刘良佐之军,看来东林举旗不远矣。”
“呃……。”
李兴之一脸郁闷,自己为了恶心在沈阳弄了一个满洲国和辽阳的伪清政权东西分立,想不到大明也免不了出现南北对峙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