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虽非臣所杀,却是因臣而死,娘娘之意,末将心知肚明,但恐公主殿下不愿耳,此事还是再议吧,时下,为大行皇帝发丧,方是正理,末将先着有司准备车辇,迎定王殿下和娘娘入宫,早正大位,以定天下人心。”
杀其父而娶其女,李兴之多少还有点负罪感,对着张嫣和朱慈烺躬身行了一礼,缓缓退出了成国公内院。
“主公,属下适才听的明明白白,懿安皇后有意主公迎娶坤兴,这对主公百利而无一害,主公何不应允?”
一出院门,军帅府参知徐以显就是踏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向李兴之进言。
“此事容后再议,如今京师出定,当以稳定人心为主,你立即将陛下定王为帝之事布告京师,晓谕天下,诏令三边总督汪乔年、陕西巡抚孙传庭、南都留守徐允爵、洛阳的福藩和开封的周王等人,着他们立即赶赴京师,为大行皇帝发丧,同时尊奉新帝登基。”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既然已经决定立定王为新帝,那就必须把此事坐实了,毕竟崇祯曾发下过勤王诏书,若不早定正统,谁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嗯,你再把宋广坤、李有才、刘理顺等人招入京师,就让钱天锡当山东巡抚,钱安宁署莱登二府、孙可望为山东布政使,其余各府官员,若是无贪腐之实者,只要尊奉新帝,都可留用,基层官员若是不足,就从讲武堂抽掉人手,山东是咱们的基本盘,万不可有疏忽。”
“喏,属下遵命!”
徐以显躬身领命,连忙派人前往宫禁,准备车辇等御用之物,迎接新帝入宫,同时下令全城举哀,为大行皇帝发丧。
“铛、铛、铛,陛下大行,遗诏立定王殿下为新帝。”
一封封草拟好的布告被靖北军士卒贴满了京师的大街小巷以及各处城门附近,那些士卒还拿着土制的铁皮喇叭不停地高声喊话。
“唉,德王和李兴之进了城,陛下还能有的好?想来陛下是被他们害了,但是立定王是什么意思,这个老夫就不明白了。”
京师士绅吴老爷子,摇头晃脑地看完布告,就是不停地摇头,吴老爷子本名吴芳全,是万历四十年的顺天府乡试举人,在北京士绅重声望颇高。
“吴老先生说的是,当年成祖皇帝奉天靖难,可不就是逼死了建文皇帝,自己当了天子么,他朱由枢不怕定王长成以后对他清算吗?”
几个围拢在吴举人身边的读书人纷纷附和起来。
“吴老爷子,您给我们念念吧,给咱们念念吧!”
围拢在布告前的百姓,纷纷看向吴芳全。
“好说,好说,那我就给大伙念念,德王殿下谕旨,陛下肇极以来,虽殚精竭虑,抚政安民,然诸官无德,以至于天下糜烂,本藩唯恐皇明三百年基业,一朝倾覆,遂起山东之兵,吊民伐罪,行清君侧之事,并无篡权夺位之心,至本藩兵入京师,朝臣群起反复,陛下本刚烈之人,见诸官无德,遂愤而自戮,非本藩相逼耳,本藩忠勤王事,奉陛下遗诏,拥定王正位,为陛下发丧,城中百姓,请各安其所,准备举哀。”
“咦,这布告不是说,陛下是因为群臣无德,愤而自尽的吗?你们怎么说是德王殿下逼死的?”
北城同福客栈的厨子李秀莲李大嘴拎着一个菜篮子,有些疑惑地看向吴老爷子。
“你懂什么,这是德王自说自话呢,他是把皇帝被逼死的责任推给了朱纯臣那帮贪官奸臣呢,要不是他和李兴之起兵靖难,陛下能自尽?这也就是骗骗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得了,陛下大行,你家饭馆也要停业了,这下你有时间回乡下看老娘和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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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芳名家境殷实,经常出入同福客栈整几杯,和李大嘴也有些熟悉,说话之间也不见外。
“啊……这他娘的不是既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吗?吴举人,您说,这德王殿下当权了,那个随他起兵的李大帅,是不是也要水涨船高,他本来已经是大都督府左都督,蓬莱侯了,再封,岂不是要实授大都督,国公了,这地位岂不是和咱们大明开国第一功臣中山王的地位不相上下呀,您说,陛下本来就准备授封他为齐国公,这起兵靖难,这是图什么?”
李大嘴还有疑惑,见吴芳名说的头头是道,又继续追问起来。
“这个老夫就不知道了,不过,天下纷纷,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想来德藩开的价码更高吧!”
吴芳名本是举人出身,官场上的的事也接触了不少,他以已度人,还是揣测出了李兴之的意图。
“您的意思是这蓬莱侯是要授封异姓王了,这可是咱大明开国以来头一份呀,不过蓬莱侯也当得,朝廷官军在东虏和流寇面前就跟鹌鹑一样,只有蓬莱侯南灭流寇,北伐东虏,他若是在京师招兵,咱也要去报名。”
李大嘴露出向往的表情,昨夜靖北军入城,那严整的军容实在令他心动不已。
“哈哈哈,你投军,你去当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