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大营的师爷郭绍就是疑惑地问道:“县尊,依您的意思,这任丘遭了贼寇,是徐志坚做的?”
鲁良直冷笑连连,“不是他,还有谁?这徐志坚畏敌如虎,就算是来了李家山,本县估摸着也只会跟着咱们身后摇旗呐喊,想要指望他出力,那是不可能的。”
“郭师爷,你替本县拟一道文书,着徐志坚回师任丘,若是翻天龙攻打县城,本县可吃罪不起,此外将任丘所有的行文发保定,让高知府和陈制台看看,咱们大明的地方官吏到底是些什么货色。”
郭绍跟随鲁良直已久,也是个心怀忠义之人,长叹一声,将任丘的两道行文收拾了一下,就是匆匆走出营帐。
保定参将刘光勇怒道:“鲁知县,说好的三路进剿,任丘那边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这高阳的黄文昌又是个首鼠两端之辈,若是遣他的军马配合咱们攻打李家山,本将只怕其军逡巡不前,影响我保定官军的士气呀!”
“没有张屠夫,难道咱们就吃带毛的猪吗?贼寇不过蚁聚之兵,咱们既然来了,断不能就这样回去,李家山必须要打,刘参将可速召诸将入营,今天咱们就发动攻势。”
其实鲁良直这也是无奈之举,自己兵临李家山,若是一箭不发,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这李兴之恐怕更瞧不上官军了,说不得自己前脚刚走,后面他就要袭击县城。
须臾!
保定游击黄文昌、新安守备刘忠武以及张达等几个百户官,一个个顶盔贯甲,按刀踏进了鲁良直的军帐,分两列站定,端的威风凛凛。
鲁良直高坐在军帐之中,顾谓左右诸将道:“兵贵神速,我军进抵大教台后已经迁延了数日,适才本县刚收到任丘守备徐志坚急递,任丘之军已经进入高阳境内,不日就能兵临李家山,故本县有意立即发动攻势,尔等可有异议?”
明朝以文御武,加之官军刚刚剿除了李自成和张献忠的主力,这时朝廷还是有一定的威严的,所以诸将皆是一个个躬身领命。
鲁良直沉吟了一下就是下令道:“如今武备松弛,各县军马不堪野战,故本县有意着高阳官军尽打保定府军旗攻击李家山南麓,不必死战,只需大张旗鼓,吸引贼寇注意,黄游击可有异议。”
黄文昌慨然领命,左右只是要他虚张声势,又不要他搏命,自己正好可以坐观双方胜负,再做计较。
喝退了黄文昌后,鲁良直又令保定参将刘光勇统兵七百,打高阳官军旗号主攻李家山东麓。
刘光勇自无异议,虽说贼寇的防线甚是严整,但是自己的部下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数量又不比贼寇少,自己断无惧怕他们的道理。
安排好黄文昌和刘光勇后,鲁良直就是令新安守备刘忠武挑选百余名精锐士卒潜伏至李家山西侧,只等东南麓打响以后,就对李家山发动突然袭击。
鲁良直让保定官军和高阳官军交换旗号,就是为了迷惑李家山守军,如果黄文昌和李兴之真的暗通款曲,那说不得还能打贼寇一个措手不及。
官军进抵至大教台,自然瞒不过李家山上的李兴之,为了应对官军可能发起的攻势,李兴之同样也做了部署。
仗着有壕沟和泥墙,李兴之只在李家山东南麓部署了三十个什的钢锋营和一百五十人的疾火营士卒,当然三门虎蹲炮也被部署到泥墙后的高地上。
为防官军偷袭后路,李兴之又以王忠率剩余的七个什的士卒以及三十名火铳兵在山寨待命,同时令陈武带人在西北麓巡查,以防官军可能的偷袭。
“呜、呜、呜……!”
苍凉的牛角号声在李家山东南部不断地悲凉鸣叫,鲁良直催兵的鼓炮声震天彻地,一面面鲜红的将旗在轻风中猎猎作响,一队队官军在各色将旗的指引下进入了预订位置。
这次黄文昌并没有向李兴之通报军情,鲁良直的布置完毕后就下达了进攻的军令,根本没有给黄文昌一点准备的时间。
官军攻山,李兴之是有准备的,所以鲁良直进兵的信号响起后,李家山义军已经在各自头领的率领下,进入了各自的防守区域。
“杀贼!给本将贼!”
刘光勇振臂高呼,保定官军中的刀盾兵率先出动,他们一个个提着刀,顶着盾朝李家山冲了上去,紧跟其后的火铳兵和和弓箭兵也是铳上膛,箭搭弦混杂在刀盾兵身后的长枪兵纷拥而上。
山麓上,看着密密麻麻的官军,李兴之就是疑惑:“看山下的旗号是保定游击黄文昌,他哪里来的这么多人马?”
紧跟李兴之一侧的王忠也是犹犹豫豫地问道:“兴哥儿,我看主攻的是黄文昌的旗号,咱们打还是不打?”
李兴之怒道:“打,为什么不打?黄文昌这怂瓜居然跟老子蹬鼻子上脸了,让兄弟们注意,一旦官军进入咱们攻击范围以内,就给老子狠狠地打。”
“开炮!”
随着李睿一声令下,李家山义军的炮手按平时训练的条例的将手中火把挥下,火绳顿时发出“哧哧”的燃烧声,好像毒蛇的杏子般。不断喷射着火花,“轰”的一声,火光一闪,炮子呼啸而出,砸向山坡下的官军。
三枚炮子并没有对攻山的官军造成什么杀伤,但是却令官军的进兵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