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雷家堡的父老乡亲们听着,我们也是高阳人,咱们破了雷家堡,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绝不会滥杀无辜,现在我们头领有令,让你们去雷家大院门口取银子和粮食,每户一石粮,五两银子,童叟无欺。”
王忠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面破锣,一边敲一边不停地嚷嚷。
“分银子还有粮食?”雷家的佃户们听傻了,贼寇什么时候这样好心了?不会是诓咱们出去吧?可是他们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啊,要是想杀我们,直接冲进来就行了。
终于在银子和粮食的诱惑下,有胆大的佃户就壮着胆子拿着家什战战兢兢地走向了雷家大院。
刚才的贼寇确实没有说谎,贼寇果然正在发放钱粮,那领头的贼寇甚至亲自将称好的粮食拎到了自己的面前。
当有佃户喜气洋洋地扛着刚领的钱粮回家时,雷家堡沸腾了,没有人在乎能不能保住领到的钱粮,他们只在乎眼前看到的东西,剩余的两百多家佃户纷纷冲出家门,向着雷家大院涌去。
好人呀!这些好汉真是活菩萨在世呀!有了这粮食,秋耕的种子咱们就能保住了。
李兴之可不管他们怎么想,看着面前越聚越多的人群就是洪声说道:“诸位乡亲父老,某家不是什么山贼土匪,某家乃是高阳李兴之,今天破了雷家堡就是为了让乡亲们有口饭吃,但是你们拿了钱粮,明天官军一到,这钱粮你们保的住吗?”
佃户们傻眼了,是呀出了这么大的事,明天官府肯定会来盘查呀,到时候这钱粮不还得交上去,要是官府再判你个通贼之罪,那这身家性命就完了。
“乡亲们今年年辰不好,地里根本刨不出几颗粮食,要是这粮食交出去,你们还有活路吗?雷氏兄弟残暴不仁,在咱们高阳横征暴敛,你们说说这些年咱们高阳被他们兄弟逼的破家灭门的还少吗?你们要是相信李某,就带着雷家的钱粮跟李某落草,有我一口吃的,绝不会饿了大家。”李兴之再度开口。
“落草?那不是做贼寇?这可是要杀头的。”佃户们看着眼前成堆的钱粮,不由地窃窃私语起来。
李兴之又洪声说道:“当然,李某也不会逼迫你们,可是雷之先已经被某家杀了,明天雷之渤必然震怒,你们留在这雷家堡岂不是等死?”
“不就是落草吗?落草为寇总比饿死强,我们愿意跟着李头领。”这么多佃户中总有些胆大的,在权衡了利害关系后,就是有二三十个没有妻小的佃户嚷嚷了起来。
李兴之笑道:“好!你们放心,跟了李某,以后就是自家兄弟,李某断不会亏待你们,你们先去准备车马,将钱粮装车,咱们今晚就离开这里。”
有人带了头,又听到李兴之当夜就要离开,有不少佃户们再也抵挡不住钱粮的诱惑,纷纷鼓噪起来,“我们愿意随李头领落草。”
李兴之笑了,所谓财帛动人心,佃户们同意入伙,这本就是他的意料之中的事。
雷家堡一共只有两百多户佃户,由于辫子兵经常突入京畿,抢掠人口,所以有不少人根本没有家室。
最终主动要求跟随李兴之落草的佃户有一百六十六人,这一百六十六人中青壮有九十九人,剩下的则是他们的家小。
那些不愿意落草的佃户,李兴之也没有为难他们,粮食银子照样发放,至于他们是留在雷家堡还是投奔别处,李兴之也顾不上了。
雷家堡内十余辆运粮的骡车被驱赶到了前院,归附的佃户们则是卖力地将粮食和银子装车,杨彪则带着数十个老弱妇孺在堡内搜寻,将堡内散落的武器和家中的生活必须品收拢起来,雷之先的管家钱安宁则是举着火把清点已经上车的钱粮和器械。
当启明星在东方升起的时候,李兴之知道自己要走了,否则根本来不及撤到马棚淀一带,抬头下令道:“都住手,不要装了,咱们现在就走,剩下的粮食咱们不要了,现在就去马棚淀!”
“什么?”正在装车的佃户和王忠等人懵住了,这还有近百石粮食呢,不带走,那不是糟践人吗?
钱安宁已经完全进入了狗头军师的角色,小心翼翼地看了李兴之一眼,犹豫地问道:“李头领,咱们这两百多号兄弟,每天要消耗多少粮食,剩下的起码够大家支撑几个月了。”
李兴之断然否定了钱安宁的意见,下令道:“不行,现在就走,必须要在天亮之前赶到马棚淀,不然明天县里肯定会出兵征剿,到时候咱们什么也得不到,通知所有人赶快撤离。”
凭借昨天截杀雷之先和攻破雷家堡的威望,王忠等人皆是大声领命,一个个拔刀怒喝:“听李哥的话,现在就撤。”
新附的佃户哪里敢反对,一个个不舍地看着剩余的粮食无奈地驱赶着骡车开始起行。
马棚淀距离雷家堡并不远,过了辰时,李兴之一行就抵达了马棚淀附近的大教台一带,这也是李兴之选择的临时窝点,原因就是这里有一座方圆数里的小山连接马棚淀,若是高阳县派兵征剿自己也能进退有度。
“将钱粮运上山,大家饱餐一顿,然后就进山。”李兴之大手一挥,就是招呼众人进山。
由于地处华北平原,这山也不算陡峭,只有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