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楠很喜欢住疗养院,一切都源于上辈子在物资局工作时的一次疗养经历,对这种制度推崇备至,更是一种情感上的怀念。
风景秀丽的环境,漂亮的建筑,干净的房间,轻松的氛围加上新鲜的美食,一切都与日常生活截然不同,能将工作与烦恼暂时全抛到脑后。
那种感觉,与自己掏钱旅游是不同的。与将来那些个四处遍地、营利为目的度假村相比,疗养院更像是苏维埃的一鸿篇巨制,是权力对自然景观的一种重塑。
无论是在苏联,还是华夏,皆如此。
张楠就是个念旧的人,疗养属于纯粹的公家制度,几十年前华夏从苏联老大哥那学了去。
只不过因为经济基础上的巨大差距,计划经济时代没做到苏联那样普及,也不可能做到普及,只有少数人能享受一下。
当初物资局效益好到爆表,张楠这才享受了一次。
至于如今,就算每次情况不同,但只要住在疗养院内,他就感觉轻松。就像上次在哈萨克斯坦自家阿哈尔捷金马马场边的疗养院,小住几天,张楠的心情就非常好。
这会回到布良斯克这座河畔疗养院,这里是比不上哈萨克斯坦那座规模大,更比不得位于索契的那些顶级疗养院,但看着远方的自然景色,还有建筑内那些充满苏维埃特色的装饰,张楠的心情就会变好。
全世界最大的资本家、最大的私人战争贩子、最大的黑帮头子居然会喜欢苏维埃特色的环境,这要是说出去,估计很多外人都不会相信。
张楠,就如此,一个矛盾的集合体。
苏联没了,与一些偏远地区被废弃、半废弃的疗养院不同,这保存得还算不错,像这会经过的接待大堂是略显陈旧,但很干净、整洁。
墙面上是反应历史的巨幅马赛克壁画,倒没纯粹的镰刀斧锤味道,说的应该是一些有关古代俄罗斯历史的故事,有一面墙甚至还有点宗教味道。
很神奇。
之前听随从说过,这座疗养院建于七十年代,这些壁画看着在上头也该有个二十来年。很显然,单从艺术上而言,当初苏联疗养院的设计者们显然受到的制约非常小。
当然,大厅一侧一座“列宁坐在块大石头上,一手搁在膝盖”,形象自然的白色大理石雕像更显眼。
张楠没急着去房间,而是对亚历山德罗夫道:“如果可能,公司还是要继续疗养制度。
我记得列宁说过‘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工作,就拼命工作,休息,就完全休息;要疗养,就彻底疗养。
苏联时代有强制xin休息的法律,公民每年至少在疗养院过两星期,这个圣神不可侵犯的权利非常好。
西方有休假制度,但我更喜欢这种就是完成意识形态指导下任务的疗养,当然,强制性就不必了,可以自愿参与。
我们是公司,其实管理上与国家有相通的地方,公司里的每一个个体,其实都是公司运转链条上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这就需要每个人都像零件一样被保养和维修,只有休息好了,员工才能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接下来的工作中。”
除了长时间待在张楠身边的人,俄罗斯的几个伙计花了几秒才消化老板的这番话。
这压根就不像个资本家会说的,老板真是个非常人!
张楠真的很“非常”?
不,其实脑子多转个弯就能明白:很多人认为疗养院被认为是给予工人阶级的奖赏。
既然是奖赏,变通着想一下,他如此决定,只不过是资本家搞福利,给员工们的奖赏,最终目的还是更好的为其工作。
这时亚历山德罗夫来个了举一反三,道:“公司需要去索契考察一下,在那边弄几个疗养院下来。
疗养地到处都有,索契排第一,都不需要加之一。
当初我们师一年去索契的就两三个名额,军队里那么多年,咱都没轮上过。”
对此张楠就微微点头,“我也还没去过那,据说非常漂亮,特别是那些疗养院和领导人的别墅庄园,不少都是世界级的艺术设计。
这样,搞疗养院的时候,帮我也弄座够漂亮、够大的庄园。
要保留原来的苏联气息,但又要够现代化那种。如果需要改建,别到时候被给我整得风格乱七八糟。”
“明白,老板,我们一定最快速度办成。”
亚历山德罗夫说得轻松,办起来其实也不难。
自从苏联解体后,全境范围内这些个疗养院失去财政支持,无一例外地走向没落。
如今,俄国人正努力奔向现代化世界,或者苦苦挣扎于生存的困境中。不少疗养院被抛弃,也有怀旧的人开始更加珍视它们存在的意义。
可珍视的那些人如今没钱,连“南方首都”索契的大量超一流疗养院都无人问津。
一年到头没多少人光顾,慢慢变得陈旧,想要恢复活力,至少要等俄罗斯经济彻底复苏之后。
如今看来,遥遥无期。
而索契大量靠山面海的苏联时代领导人别墅,如今利用率也不高,要从核潜艇都敢卖的俄国政府那拿下几座别墅,对亚历山德罗夫等人而言根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