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有药杀水，入中-国谓之真珠河，亦曰质河。’
我记得这发音是中古波斯语的叫法，意思是‘珍珠’，唐代那会药杀水流域附近是突厥、葛逻禄这些游牧民族的活动区域，昭武九姓中里的石国也建都于在药杀水流域…”
很自信，张楠都听得愣神，“我说佳楠，你这两年都在看点什么书?”
小伙子还没说话，对面的张慧笑着道：“这家伙四年级读了一半就把六年级的语文、数学学完了，老师也不管他，在学校里不捣乱就行。
初中那些都看了些，历史、地理感兴趣，和你一样，数学对几何、函数压根不感兴趣，物理化学压根不看。
就看喜欢历史书、什么地理游记，每次到沪上和杭城就买那些书。”
说的是普通话，因为莉莉在一边：她能基本上听懂普通话，还认得不少汉字，但完全听不懂剡县方言。
听这对话，挨着爸爸坐的莉莉两眼冒小星星：她认得这个哥哥的，这会觉得他太厉害了！
“佳楠哥哥，你好厉害！”
说是小伙子，其实也就是个孩子，一听这个妹妹崇拜自己的学识，果断继续吹。
“莉莉，这里在1300年前就是我们华夏的领土，归濛池都护府管辖，就像美国的一个周。
唐高宗李治显庆二年，应该是公元657年平西突厥阿史那贺鲁，分了西突厥的西部地区设了这个都护府，领五弩失毕部落。
治所在碎叶城，下辖十一都督府，管辖的地方相当今现在中亚楚河以西至咸海，也有说直到里海的。
到了公元702年，归北庭都护府管辖…”
莉莉继续眼冒崇拜的小星星，其实她压根没听懂！
张慧也听不大懂，只知道碎叶貌似和李白有点关系，而基本能听懂的项伟荣是笑而不语，至于张楠，那是觉得自己这个外甥将来绝对又会是个牛叉的收藏家！
“…到了唐玄宗天宝十四年，就是公元755年’安史之乱’爆发，唐王朝无力西顾，将大批兵力调往内地，西域与内地联系就被隔绝。
那时候北庭都护府孤悬塞外，在完全没办法和中央政府联系、获得支持，还是四面都是敌人围攻的情况下整整坚持了三十五年，直到公元791年才被被吐蕃人彻底攻陷。”
“噼里啪啦”说完，有个妹妹很崇拜自己也是件脸上有光的事情，至于舅舅的赞扬就更棒了。
这边张楠道：“历史自学得不错，理论是基础，我就是读书的时候学得太少，结果到这会还一直需要充电。
不过理论是理论，过几天你跟我一起去东边的阿拉木图，那边有个塞人的考古项目。
塞人、尖帽塞人，知道吗?”
小伙子有得玩当然高兴，至于他的父母也不反对，离去纽约还有三个多月，张楠也不会把自家外甥给卖了。
不过张楠的问话貌似优点难，项佳楠想了想才道：“好像是公元前在中亚这边的游牧政权是吧?”
不敢肯定。
“差不多，到时候你还有个考古专家的姑父，对，农馆长你应该叫姑父，他也会在那。”
“甬城的三伯伯?”
张楠一愣，看了眼姐夫项伟荣。
“这叫乱叫，这两年他去过好几次甬城，博物馆里都常泡着。
以前小的时候我表姐给瞎排叫错，都一直喊三伯伯，改不了了。”
三伯伯就三伯伯吧，辈分没错就行，瞎喊，在美国同一辈还是一个单词搞定，哪有华夏这么分得细。
聊着天，乘务人员通知准备降落，各自坐好，安全带倒是不用，今天气象条件好，出不了问题。
两架豪华私人飞机先后降落，滑行到停机坪时，除了接机的人员，张楠还看到了提前抵达的两架湾流。
这里是哈萨克斯坦的领土，但拜科努尔城机场里的工作人员几乎都是俄罗斯人，部分军官和士兵也都是穿着俄军军装。
拜科努尔航天中心从1955年6月开始建设，一开始是导弹试验基地，在苏联多年的精心打造下，很快就成了航天圣地！
数不清的世界第一在这座城市附近的航天中心被创造出来：1957年10月4日，人类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从那里升空；
1961年4月12日，人类第一位宇航员加加林在那里踏上登天之路；
1963年，人类第一位女性宇航员捷列什科娃在那里升空；
1971年，人类第一座空间站在那里发射…
航天中心世界闻名，这座城市也是为航天工程而生，城市里的居民也都是为不远处的航天中心服务，基本上都是俄罗斯人。
因为航天中心的原因，就算二十多年后，哈萨克斯坦国内都还是有俄军存在的，甚至二十几年后的俄罗斯新型洲际弹道导弹还是在这里试验！
拜科努尔，包括这座在哈萨克斯坦境内的城市，还是俄军的天下。
一下飞机，张楠就感觉鼻子难受：锡尔河是在附近，但这里是半荒漠地区，空气太干了，所以没让最小的两个孩子来。
遗传了自己的习惯，一到湿度太低的地方，一开始几天鼻子、喉咙总会觉得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