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清朝皇帝的朝冠看着还行,审美上虽然因为满清的原因加了负分,但冠饰无可挑剔。
这后冠就差了那么点意思,实在是繁复精细有余,整体空间感不符合现代人的眼光:看着太复杂,都堆到一块了,就是怎么复杂怎么来,恨不得把整个“我大清”的繁荣锦绣都往头上堆。
三顶帽子随便拿一顶出去都可以当家博物馆的镇馆之宝,还是能够展出的——谁会把华夏古代的皇冠同纳粹的宝藏联系起来?
那脑洞得要多大才行!
东西放好,继续搬,众人期待着还有更惊人得发现,结果…
连续往上搬了五六十个箱子,里边全部是各时期的欧洲银器工艺品,锅碗瓢盆十字架茶壶杯子脸盆…
要什么有什么!
靠着自个那点半懂不懂的欧洲金银器知识判断,这些玩意从中世纪到20世纪初期的制品都有,款式品种实在太多,就算很多器物上面有商标和数字记号,但绝大部分连通晓多国文字的关老大也看不出来是哪个国家的。
就发现有几件工艺高超的茶具上有俄文字母,认为有可能是沙俄时期的东西:认得文字不意味着能认识商标,因为很多商标是“专用名词”,更多的是简写,字典里找到的。
这一箱接一箱子的看了老半天,张楠提着个老大的三重十字架对关老大几个道:“这里少量的是沙俄时期的古董,这件就是。”
说着又提上个茶壶,“这个也是俄国的。”
手里的十字架当然是沙俄的玩意,和常见的十字架些相比,这个十字架上边多了一个横、下边多一个撇,是东正教的十字架,沙俄那边占了大头。
但那个茶壶上连个俄文字母都没,张楠怎么知道的?
关老大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现在也算个半吊子西洋银器爱好者,互相讨论一下不丢面子。
张楠一指茶壶底部的一个钢印,上头有阿拉伯数字“84”,“就这个,这茶壶带点东欧风格,这样的数字是俄国银器的含银量标志。”
这会正在对面的雅克布嘴里说了句:“百分之八十四。”
张楠一听,笑着道:“不是含银量84,这茶壶看着至少有个两三百年以上的历史,那会千分比标记法都还没出来。
金银器上最早使用千分比数字纯度标志的是德国,那都要到1886年,俄国人是在1954年开始才在金银制品上改用千分比数字,沙俄都完蛋几十年来。
这个84的意思是:凡打有此款识的银器,每1俄国金衡磅里面必须至少含有84兹罗提尼克重的白银。
在俄国,这1金衡磅等于96兹罗提尼克,所以它的纯度是84/96,是…”
卡住了,数学不好。
张楠数学烂,不过这有高手,地下室里探出小半身的刘文东看到老板的尴尬,知道他数学糟糕,很快就接话道:“是百分之八十七点五。”
别人是老板尴尬时最好一起尴尬,但伙计们都知道只要涉及到数学问题,边上的人最好立刻给出解决方法,这样老板不仅不会生气,还会高兴。
数学不好,张楠从不掩饰自己的这个弱点。至于刘文栋嘛,狙击手出身,数学杠杠滴!
“对,就是这个意思。”
张楠当然不会有意见:老子看好你!
没了尴尬,又去翻出个之前看到过,雕花繁复的大托盘,上头不起眼的地方有个“13”的数字。
“这也是纯度标识,神圣罗马帝国范围内的高地德语地区用得多,基本相当于现在的德国、奥地利,还有帝国统治下的东欧地区,比如如波西米亚和匈牙利,这些地方就长期使用12、13这样的数字来表示纯度。
计量单位我忘了,总量应该是16。”
13,银含量当然不会是13%,不然还叫什么银盘!
按照张楠的说法,这一算就是纯度13/16,81.25%。
把直径40多公分的盘子放好,张楠伸了下懒腰,道:“看来这里的大部分银器不是德国本土和奥地利的,就是捷克斯洛伐克那边弄过来的,后边这条的可能性还更大一点。
估计那时候纳粹也已经明白,这战败后别说原本吞并的捷克,估计连祖居苏台德地区那边的人都没好结果。
东西全往本土搬,这样至少将来还能在本土挖掘,不用越境出国。”
考虑得长远!
下边的箱子还有六七十个,暂时不去动了,先将已经拿上来的这些都弄一楼东边去。
那的第一间小房子安装有防盗门,窗户上也有非常厚实的铁栅栏,之前应该当过财务室,安全性比较好,另一间公开的地下室也在那。
忙完,时间早过了中午十二点,也懒得回200多米外的酒店用餐,提前派去的伙计用汽车送来了做好的食物。
这边是没了服务人员,但餐厅还是能用的。也不讲究,胡乱对付几口就成了,继续去搬箱子发财。
余下的都是旧弹药箱,刘文栋试着搬一个,结果随口骂了一句:“我叉,这么重!”
一个不留神差点闪了腰!
刚下去的屠海波一听,道:“让一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