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沈云乔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人我可给你叫来了。
却发现北堂弈瞪了她一眼。
没错,这个铁面阎罗一般仿佛永远没有表情的男人,居然瞪了她一眼!
沈云乔立刻会意,这一次可再不敢作死试探了。她忙给北堂弈布菜,做足了小鸟依人的模样。
北堂弈为了让沈惜音进一步吃醋,看着她的眼神竟然愈发柔和……
无聊的宴会结束,北堂弈早就忍不住这些闹腾,直接问沈文远要了一间雅房,睡觉去了。
沈云乔叫了沈文远到书房去。
沈文远战战兢兢地跟着她,生怕她质问下毒一事。
“爹爹请坐。”一进书房,沈云乔自动在客位上坐下。
沈文远见她如此谦让,反倒不敢坐下了:“娘娘有何吩咐,微臣立刻去办。”
“哎呀爹……”沈云乔故意撒娇,“难不成你还在责怪女儿?女儿之前是刁蛮任性不懂事,可是王爷已经教育过我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刁难那个冒牌货了。”
“这……”沈文远不知道她唱的是哪一出。
沈云乔继续演,反正相府里所有人都将她当成一个只会咋呼而没有脑子的蠢货。
“爹,幸亏您用蒙汗药把我迷晕了扔进棺材,不然我哪里能遇到王爷呢?王爷对我可好了,虽说不碰我,但他什么都依着我,我要星星他说都能给我呢!”沈云乔笑得娇滴滴的。
听到她竟不知廉耻地把“不碰我”都说出来了,沈文远这才放了心。
看来这蠢货以为他下的只是蒙汗药。
“乔儿啊,只要你以后不为难惜音就好,咱们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沈文远陪着笑。
“只不过,有一件事情女儿很担心”,沈云乔皱眉,“今日出门之前王爷还说我,‘爱妃什么都好,就是这庶出的身份难看了点’,哎……爹,你说我怎么才能让王爷完全喜欢我呢?”
沈文远陷入了沉思,半晌,故作慈爱:“好了乔儿,不要说这些。如今你认祖归宗、也嫁得良婿,咱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就行了。”
沈云乔又“不成体统”地问了一些怎么讨男人欢心的话,把沈文远闹得心烦,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她当然没有饶恕沈文远,只不过,这些插在心头的利刺要一根一根地去除。
而为了不伤及自己的根本,在拔出沈惜音这根利刺的同时,她需要其他利刺的帮助。
先在沈文远心中种下“王爷介意庶出”的种子,以后自然有沈惜音的罪受。
花园里,沈家的五位哥哥正谈论着关于春季马球赛的事。
“其实我觉得大妹她人还是挺好的,经过王爷的教导之后她有规矩多了,不如我们也叫上她吧?”五哥沈洛雨说。
“你懂什么?这个蛇蝎毒妇,今天故意抢音儿的风头,一口一个‘血脉之争’,分明就是死性不改!”四哥说。
二哥点头:“不错,虽然她现在看起来懂事多了,可是惜音太过善良,没有防人之心,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少不了要帮忙防范一些。”
三哥沈惊涛也说:“她要去,自然有九皇叔带她去,人家是要坐在皇家高位上的,可用不着咱们关心!”
沈云乔刚走到后花园就听到了这些。
不过更好玩儿的还在后头呢。
“惜音!你在偷听呀?”沈云乔忽然冲到偷听的沈惜音身后。
吓得沈惜音“啊呀”一声,柳枝猛动。
几个哥哥闻声而来,看到竟然是沈惜音站在这儿,一时都有些诧异。
沈云乔忙说:“我刚过来想要把带来的礼物送给几位哥哥,就看到惜音她躲在柳树后不知道在干什么,没吓到哥哥们吧?”
四哥沈沉溪冷哼一声:“行了,你也不用在这儿阴阳怪气,就算小妹站在树后那又怎样?她一定是刚好路过这里,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
他之前还以为沈云乔嫁人了能好一点,但她竟然在宴会上如此奚落小妹,真是骨子里的恶毒!
沈云乔微微一笑,也不跟他吵,只是拿出一个礼物匣子,将五支上好的狼毫送给他们:“这五支笔是西魏贡品,王爷很是喜欢,听说咱们家的哥哥们都是文韬武略样样行,所以特意让我将这五支笔拿来,送给大家。”
五人接了笔,自然是要向北堂弈谢恩去的,即便北堂弈根本懒得见他们,但按照礼数他们也要去给北堂弈磕头。
五人相携着往北堂弈休息的雅舍而去。
沈惜音追了上去,正好站在池塘边:“对了,你们刚才说什么马球赛?我刚走到这里就听到你们说了,我和姐姐也能去吗?”
“小妹你傻啦?”沈沉溪回头,“每年马球赛咱们不都去的吗?”
“可、可是今年……”沈惜音落寞地垂下头。
“惜音啊,你这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啦”,沈云乔直接看向几位哥哥:“哥哥们放心,我绝不会揭穿沈惜音不是沈家亲生小姐这件事,以后你们该怎样还是怎样。我远在皇家,管不着的。”
“那就好”,沈沉溪警告,“像今天这样的话,以后再别说了!你不知道私下里亲戚们怎么问母亲呢,他们都有所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