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旭的飞鸽传书一入京,便被送到了含章殿。
甘棠接过信拆开观看,刚看两眼,就一掌将信拍在桌上。
“哥哥太冒险了,业州和青州怎么一样。业州本就边关不稳,还有响马出没,怎么能……”
冬雪见状,忙道:“姑姑,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甘棠摇摇头道,“我去一趟乾清宫,你在这里看着。如果有人来禀事,由你临机处理。”
甘棠心急如火,急忙往乾清宫赶去。却在乾清宫门口,迎面撞上了安玉琳。
“姑姑这是,要面见陛下?”
甘棠抿了抿唇,答道:“督主大人这是刚从乾清宫出来?不知陛下,现在是否方便召见?”
“姑姑,咱家适才收到凉州辑事处的报告。甘大人的事,已经向陛下禀告过了。”安玉琳知道甘棠是为了什么而着急,便温言安慰道:“咱家早就传过消息,叫凉州和业州辑事处的人照应甘大人,姑姑不必忧心。”
甘棠福身道:“叫督主大人费心了,甘棠谢过督主大人。”
乾清宫门口,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二人稍应答两句,安玉琳便离开了。
甘棠望着安玉琳走远,才转身进了乾清宫。
“姑姑,身子可大好了?”皇上见甘棠进来,忙问道。
甘棠将进来时从夏满手里接过的托盘放在御案上,把茶盏奉给皇上,才道:“劳陛下挂心,本就不是什么重疾,奴婢已经大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皇上接过茶盏,饮了口茶。
甘棠退到下面,屈膝拜倒,道:“奴婢有一事相求。”
“姑姑不要如此,有什么事跟朕说一声就是。”
皇上也离了御案,下来扶起甘棠。
“奴婢,奴婢想带一支人马,亲往边关……”
甘棠话音未落,皇上便打断道:“此事万万不可!甘旭的事情,安玉琳已经禀报过朕了。姑姑且放宽心,就算是镇北王封地所在的甘州、宁州,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躲不过东厂的眼线,更何况旁的州县。边关山水迢迢,纵然姑姑立即出发,到边关也要月余时间,于事何补?”
“甘旭去查惩秦游,于情于理,都是人子人臣的本分。可万一真有什么闪失……”甘棠叹了口气,心中依然烦乱不安。
皇上安慰道:“甘旭也老大不小的了,姑姑也不能护着他一辈子。男子汉顶天立地,总是要放他出去闯荡的。安玉琳会叫东厂盯着的,出不了什么差错。”
甘棠点点头,刚欲开口,夏满就在门外禀报,说是坤宁宫来人了。
皇上看了一眼甘棠,回到了御案后。甘棠则几步走过去,立在一边。
“奴婢红玉,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罢。”
红玉未敢起身,只接着道:“回陛下,皇后娘娘派奴婢来,给陛下报喜。恭喜陛下,今日御医请脉,诊出娘娘是滑脉。”
“什么!”皇上惊喜交加,从御座上站起身来,追问道:“有几个月了,皇后身子可还康健?”
“回陛下,御医说是快两个月了,皇后娘娘和龙胎均安。”
“好,好,朕这就摆驾坤宁宫。”
看皇上欢喜地不知怎么好,甘棠忙插言道:“陛下,皇后娘娘有孕,乃是天大的喜事。照例,陛下应大赏阖宫才是。”
“姑姑所言有理,井仪!”皇上唤井仪入内,道:“传朕的旨意,皇后绵延帝祚有功,坤宁宫上下赏半年份例,其余宫人各赏三个月月例。翰林学士严熙加封东阁大学士衔,享双俸。”
皇上吩咐完井仪,又对甘棠道:“姑姑到内藏库看看,捡些适宜的珍宝藏品,一会儿送到坤宁宫去。朕先走一步,去照看梓童。”
甘棠福身称是,皇上起驾后,甘棠叫春雨一并去了内藏库。
内藏库乃是皇上私库,放着的都是各邦朝进贡品,以及各地藩王、官员敬礼,还有皇上的体己。
甘棠在内藏库中,环视一圈,按照自己的记忆叫人取了几件东西。她点选完几样珍品,突然不解道:“之前,福州市舶提举司特别敬献上来的那棵珊瑚树,怎么不见了?”
“回内司姑姑的话,陛下说那棵红珊瑚树,高有五尺,条干绝俗,通体晶莹、光彩夺目,是难得的宝贝。就叫,就叫奴婢们,搬到姑姑私库里去了。”春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甘棠叹了口气,道:“陛下由着性子来,你们也不劝着些。”
又一想,陛下一向对她过于在意,也不是旁人能劝得了的,甘棠摇摇头道:“罢了,把那盏镶金凤首玛瑙杯取来。”
甘棠带着这几样宝物,并叫人取来的蜀锦,一行人便往坤宁宫去了。
进到殿里,便见皇上和皇后坐在一起叙话。甘棠带人行礼请安后,皇上笑道:“姑姑都选了那些宝贝,是不是把朕的内藏库都掏空了。”
“陛下,陛下与皇后娘娘不分彼此,再好的宝贝,也不过是搏皇后娘娘一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