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泛起了鱼肚白,然而入秋的清晨白雾萦绕,笼罩着整个汴州城,只隐约辨清几丈外的事物。
夏侯逵蹲下身子瞬间直觉不妙,连忙站起身来,看向四周,几丈外并无人影。
“看来是我多虑了。”
随着一声叹息,夏侯逵重新上前察看倒在地上的人,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欲将人唤醒,无声无息间,吸入了无色无味的粉末。
唤了半晌,地上躺着的人依旧没有动静,夏侯逵看看天色,干脆先抛下了豫休,起身往客栈方向去。
刚走没几步,夏侯逵只觉浑身有些瘫软,背靠着墙,半跪在地,用手中的剑撑着地面,勉强支撑着身体。
“谁在暗处?”
白雾里隐约浮现了两个身影,慕夜溟和莫翎现身,看着夏侯逵。
夏侯逵下意识握紧了剑,提高警惕,等待对方靠近。
“朝幽阁的人?”
夏侯逵看清前来的两人,都戴着面具,其中一个就是昨日救下柳云笙的人,他恍然大悟,挣扎着要起身。
“别挣扎了,你中了软骨散,若是强行调动内息,只会更糟。”
慕夜溟温凉的嗓音响起,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如同看蝼蚁一般。
“可恶,没想到堂堂朝幽阁阁主,竟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夏侯前辈过奖,论起这下三滥的功夫,谁能及得过前辈您。”
慕夜溟皮笑肉不笑的嘲讽着,言语里带着几分调侃。
夏侯逵一噎,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论起夏侯前辈背地里找人复仇,我只不过是申张正义罢了。”
“你!是你将人打晕,引我中计的。”
“夏侯前辈反应未免也太迟钝了。”
慕夜溟勾起嘴角笑了笑,一招手,“将人带回去。”
莫翎将人击晕,扛了起来,眸光瞥了一眼还在地上躺着的木山派小道人豫休。
“世子,这人如何处置?”
“等他自己醒过来,刚才黑漆漆的,他应该也看不清楚,何况他的身上还有软骨散,让他醒了回去报信,接下来,我们会有一出好戏看了。”
慕夜溟挑了挑眉,目光诡异的看着地上的豫休,脸色浮现一丝复杂的情绪。
莫翎将夏侯逵眼睛蒙上,嘴塞上布,带回了破庙,和先前的人一起关在禅房,由暗卫看管。
出了破庙,天已经大亮,白雾尽数散去,汴州城的轮廓浮现出来,城墙上的士兵往四周巡视着。
“世子,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客栈准备准备了。”
慕夜溟抬眸看向天边升起的骄阳,日出的阳光显得十分柔和,落在身上带着暖意。
收拾了夏侯逵,他心情大好,嘴角微微上扬,往客栈方向去。
忙活了一夜,回到客栈后,楼子逸和白浣羽迎上前来。
“世子,你的身体?”
白浣羽率先开口询问,毕竟比武关头,以他如今的状况,不宜调动内息和久站,如今彻夜未归,想必也是出了什么事。
“无碍,把今日的药端来,我过会儿喝。”
自从确认柳云笙还活着,慕夜溟的脾性好了不少,喝药也自觉起来。
楼子逸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慕夜溟伸手揉了揉眉心,面色有些疲倦,将话吞了回去。
回到房间后,慕夜溟坐回轮椅,额间细密的汗珠渗出。
“这副破烂身子果然经不起折腾。”
慕夜溟小声呢喃,言语里带着一丝幽怨和懊恼,往扶手捶了一拳。
“世子,距离比武还有些时辰,您稍作休息我们再出发。”
莫翎担忧慕夜溟的身体支撑不住,温声劝说着。
慕夜溟微微颔首,阖上双眸,挥了挥手。
“你先下去吧,务必看好夏侯逵。”
“是,世子。”
莫翎应声出了房间,小心翼翼地将房门合上,转过身正巧碰上了楼子逸。
昨日太过疲乏,楼子逸早早歇下,并未察觉慕夜溟半夜离开了客栈,今早看人从外面回来,倒是有些诧异。
楼子逸简单问几句,莫翎都如实回答。
待莫翎离开后,长廊上,楼子逸望着禁闭的房门轻叹一声,“这世子妃当真让他改变了许多。”
另一边客栈,窗棂透进的阳光落在地板上,榻上的人睁开了眼眸,看着头上的房瓦,竟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昨夜迷迷糊糊听见房顶有声音传来,眯着的眼睛隐约看到有光亮透进来,今日一见房瓦完好,并无异样。
一净一早起身和掌门及几位长老议事,已经不在房中。
柳云笙挣扎着要起身,才发现肩头传来痛觉,不由闷吭了一声。
她挣扎着从榻上起身,换了一身衣袍,轻扯了扯,从包袱里拿出一瓶活血化瘀的药膏在肩上涂抹开来。
清凉的感觉传来,柳云笙觉得浑身舒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