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给我滚出来!”
喻老二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伴随着周秀云悲痛的哭嚎。
喻九月眉头微蹙,这个二叔一家,每次都如此讨人嫌。
她撩开灶房的帘子,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穿着蓝布短衫的大肚腩汉子,身后跟着几个狐朋狗友,围了一众村民。
见她出来,周秀云顿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哭的贼起劲,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丫头目无尊长,连我都打,还说见一次打一次。呜呜呜,我费心费力养她们姐妹,让她们吃饱穿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谁知会养出这么两个白眼狼?”
她哭天抹泪,村民纷纷皱眉。
“喻丫头太过分了,再怎么样也不能打长辈啊。”
“良心被狗吃了?白养她这么多年了!”
“就是就是……”
喻九九听到动静,探出头,弱弱的叫了声,“姐姐……”
“九九不怕,先回屋里去,好吗?”说完,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抚。
看着喻九九乖乖地回了屋子,喻九月冷笑一声,稍稍上前,周秀云就跟只受了惊的小鸡仔一般,连忙后退了一步,险些被门槛绊倒。
见她被吓得鹌鹑似的,村民更是戳喻九月脊梁骨。
“二婶,不做亏心事,你这么怕我干什么?你对我们这么好,怎的要将我妹妹卖去窑子换钱!”
喻九月声音微扬,村民听得清清楚楚,皆变了脸色。
村民们虽穷,却从没人卖女儿,顿时炸了。
“喻二家的,丫头说的可是实情?这种事可干不得,要遭天谴的!”
“对啊,你这事做的就不对了!”
见状,周秀云眼珠微转,偷偷推了推喻老二。
喻老二叉着腰,手里拎着个打猪用的杆子:“月丫头,你说这话可是让二叔寒心了啊。你爹娘死的早,我费尽心思将你们姐妹养大,你却这般丧良心。你病了多日,我和你二婶想为你妹妹寻个好人家,让她衣食无忧,你却不肯,你说你这是不是想诚心害死她!”
喻九月将妹妹拉到身前,柳叶细眉一挑:“二叔二婶费力养着我们,我妹妹这样像是吃饱穿暖?”
喻九九面黄肌瘦,大家有目共睹。
喻老二正欲反驳,喻九月讥讽道:“你霸占我家田地不说,还让我姐妹俩为你们做苦工,却不给我们分粮食,今儿个二婶还要将我妹妹卖给人牙子,像你们这等丧尽天良的人,到时候可是要下油锅的!”
什么?!
要卖她们姐妹不算,且一直霸占她们田地?连饭也不给吃!
“喻老二,大家可都看着呢,人不能如此没良心,她们这么小,你们这样做对得起她们死去的爹娘吗?”
村民们越听越怒,纷纷将矛头指向喻老二夫妇,周秀云恼羞成怒,气急败坏,“我怎么对不起?我养她们两个吃白饭的,用她们换几个钱怎么了?”
喻九月弯起唇角,这么快便露出狐狸尾巴了。
喻老二招呼狐朋狗友,“别跟她废话,去将她们姐妹绑了送去镇上,换来的钱请几个爷们喝酒。”
“喻老二,你就不怕遭报应吗?”有人看不过去,站出来说道。
“怎么,你做好人,不卖她们卖你家闺女?”喻老二话音落,几个大汉围了过去,那人便又不吭声的退回人群。
眼见坏人们围来,喻九九惊恐的拉着姐姐的手。
喻九月握着九九的手,担心他们狗急跳墙,她紧了紧拳头,大声道,“你们敢卖了我和九九,我就去报官,把你们抓起来吃牢饭!”
喻老二有几分痞气在身上,不以为意,“笑话,我卖我侄女,犯什么法?”
“买卖妇女儿童便要坐牢,若不信便去衙门对峙!”喻九月言之凿凿,气势摄人。
古代百姓对牢狱衙门避之不及,周秀云听到这话,吓得脸色惨白,她不过是卖两个侄女,怎么就要坐牢了!
她还收了人家的定金,难不成到手的钱便要飞了?
周秀云不甘心,又生一计,捂着胳膊惨叫,“我这被她打的胳膊更疼了,我家穷的没钱买药,我还怎么干活啊!”
喻老二虽听见她哭嚎,立即会意,“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你的长辈!你打你二婶,这就是乱了纲常!打伤了更要赔偿!不然小心我带你去祠堂!”
看着恼羞成怒的喻老二,喻九月倒是不急不恼。
“要我赔偿可以,但二叔是不是先将租用我家田地的银钱付了?”
喻老二自然不会给,梗着脖子言道:“什么地?现在这些地本就是我家的!是老大临死前留给我的!”
“就是,你们两个女娃娃,如何继承的了老喻家的香火?这也是喻老大的心愿哩!”周秀云也赶紧说道。
看着他们狡辩的嘴脸,喻九月一阵恶心。
她刚要辩驳,就听到一道清润的嗓音:“你说这田是你们的,可有文书证明?”
喻九月回过头,正对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