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门前的将军卫队发出悲愤的吼叫声,疯狂的砍杀着宰相府的扈从。
“都住手!”
李佑长拿着一卷黄纸,他威风凛凛的喊道:“奉圣谕,诛杀误国逆贼崔乾佑!首恶现已伏诛,从逆者只要放下兵器投降,一切既往不咎!”
回答李佑长的,是从人群中飞来的一支标枪。
双方距离三十步,标枪势如雷霆的穿透了李佑长的胸口。
标枪的力量极大,带着李佑长的身体向后摔飞出去。
李佑长被钉在地上,拿着“圣旨”的宰相大人满脸不可置信。
他本来以为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只要圣旨一出,崔乾佑的手下必然望风而降。
谁曾想,在最后的胜利之前,他死于这支忽如其来的标枪。
李佑长挣扎了两下,他看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暗星卫。
那两名暗星卫漠然看着李佑长,没有帮忙,也没有救治,甚至没有半句安慰的话。
李佑长忽然明白了什么。
暗星卫的实力很强,如果他们出手格挡,那支标枪未必能射中他。
但是暗星卫什么都没做……
在崔乾佑被杀之后,李佑长紧跟着也死了。
这场变乱究竟是叛军的内部攻杀,还是朝廷的细作在暗中策划,已经无法考证了。
因为第一当事人全都死了。
暗星卫带着扈从,疯狂的杀向将军卫队。
为了给崔乾佑报仇的将军卫队同样杀红了眼。
双方在宰相府激战,杀得血流漂杵。
宰相府的扈从被杀的土崩瓦解,幸存的少数人开始向洛城的各个角落逃亡。
而将军府的卫队已经失控,他们杀气腾腾的搜索的城里的每个角落,发现一切可疑的人就全杀掉。
可能投靠官兵的,杀!
可能是李佑长手下的,杀!
可能参与行刺的人,杀!
在搜捕中敢于反抗燕军的,杀!
不知道这些将军府的卫队是受人指使,还是在发泄被围城的郁闷,他们最后化为了见人就杀的恶魔。
混乱在洛城之中逐渐扩大,直到惊动了病倒在皇宫里的安庆西。
“怎么回事?”安庆西强撑着病体问道:“是官兵杀进来了吗?”
皇宫里的人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茫然摇摇头。
“给我披甲!”安庆西坐起来喘息着说道:“城里不能乱……让人去找崔将军,把李宰相也叫来,我有事要跟他们商量!”
皇宫的侍卫出去找人,过了没多久便回来了。
安庆西已经穿好了盔甲,他看着面无人色的侍卫颤声问道:“怎么了?官兵进城了吗?”
那名侍卫大哭:“陛下,宰相和崔将军不知道为什么互相砍杀起来了,现在他们俩都死了!”
“啊?”安庆西跌坐在床边,他两眼发直:“都死了?”
侍卫跪在地上继续说道:“现在城里的士兵在相互攻杀,死伤者已经达到数千人!”
安庆西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周围的人连忙将安庆西扶起来,给他喂下汤药。
片刻之后,安庆西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安庆西茫然看着周围哭哭啼啼的人们,他喃喃问道:“这都是真的?”
一名侍卫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小人不敢欺瞒陛下。”
“备马!”安庆西咬牙从床上爬起来:“我要出宫平叛。”
侍卫们吓得够呛,想要上前阻止:“陛下保重龙体啊!”
安庆西甩开侍卫的手:“保重个屁,这一关过不去,都得死!”
在绝境之中,安庆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和勇气。
安庆西穿好了盔甲,配上宝剑,骑上高头大马。
微微的细雨中,安庆西带着皇宫的数百名侍卫上了街。
在安字大旗下,杀红了眼的叛军总算清醒过来,纷纷放下兵器,跪在血水中乞求大燕皇帝的原谅。
这一天,失去了左膀右臂的安庆西,反倒表现出几分强悍与睿智了。
安庆西在洛城之中奔走呼号,让混乱的局势逐渐安定下来。
……
傍晚时分,崔乾佑和李佑长的尸体被摆到了“皇宫”之中。
这对文武首官的尸体已经冰凉了,惨白发青的脸色,看得人毛骨悚然。
几个将军跪在地上颠三倒四的叙述着事情的经过,但安庆西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人已经死了,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了。
这两位大臣死了,但安庆西的“燕朝”还得继续下去。
这次,安庆西没人可以商量了。
安庆西询问着兵力,询问着存粮,询问着码头还有多少船只。
将军和侍卫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等待着大燕皇帝安庆西的决断。
安庆西依然在犹豫不决。
最后,还是李佑长的一份书信,让安庆西最后下了决断。
这封书信,本来是李佑长准备在杀了崔乾佑之后递交的奏折。
李佑长建议,彻底放弃洛城,全军漂流泅渡,过了大江之后一路北上,去范阳重整旗鼓、称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