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多么宏伟的佛力……唔咕……多么醇厚的业力……呜呜……都是我的了……”
随着巨口将那六道黑臂甘之若饴地吞入,天逆每姬神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
“呜呜呜……等等……这是什么……咳咳……”
但祂口中惊恐的话语,已被击得七零八碎,只剩低沉连绵、欲罢不能的吞咽声。
“咕呜呜呜……这根本不是……咳咳……”
六道黑壮饱满的拳影舞动如风,将那深不可测的巨口填满,不断来来回回、进进出出……
“乞叉底蘖婆……呕……的力量……”
天逆每姬神,乃是素戋呜尊怒气所化,号称能吞食世间万物。
别说区区六根粗黑的手臂,无论佛法、业力、怨气、灵魂、执念还是一整座城市,甚至是高天原诸神积蓄的逆气,祂那深渊巨口都能轻易吞噬、化为己用。
但此刻,对方这“法身”之内,蕴含着一股她未曾见过、也无法消融的诡异力量。
仿佛,能将世间一切,归“无”的力量。
“哇啊……你到底是什么……呜呜呜……”
六臂齐入、不堪重荷之下,祂整张猩红扭曲的怪脸,从口部开始被洞穿、撕碎……
“你这……咕咕……披着佛骸的外……呜呜呜呜……不要……呕啊!!!”
话未说完,天逆每姬神那“绝世容颜”已彻底分崩离析,在空中炸裂成无数白色光点……
云层间,拳影留下的深邃巨洞,缓缓透下六道光柱。
漫天光点弥漫,宛若夏夜晴空中璀璨迷离的星河,又似坠落人间的繁星,纷纷扬扬而下……
星河之下,那尊三头六臂、不怒自威的黑佛当空悬坐,好似随时可能毁灭一切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天逆每姬神碎裂后,一团团残余夜空的黑色“云朵”,正无声消失在其体内。
陷入黑暗与死寂的东京,被空中这美轮美奂、海市蜃楼般的绝景照亮。
“怎么可能,别说区区法身,就算是佛陀亲至,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将连天逆每姬神……”
白光之下,言峰次郎呆滞地注视着那尊让人窒息的黑佛,面容逐渐扭曲、全身如打摆子一般颤抖起来:“对了,老师……”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挥动双翼,身影在风中逐渐变淡:“去找老师,他一定有办法!”
“想走?!”
不知何时悄然接近的东野幸平,带着血影朝他一刀斩下……
“呃啊!”
半条手臂,自风中飞溅而起……
却依旧没能阻止言峰次郎捂着肩膀,彻底消失在狂风中。
“混蛋,我已经记住你的血了……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
将那条断臂丢下,东野幸平恨恨地咬了咬牙。
“喂喂,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低头看向脚下的城市,他眉头紧皱,向时本一郎问道。
“荒木君,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有,他刚才说的‘破颜拳’,又是何意?”
此刻,时本一郎亦沉浸在这黑佛现身、击破天逆每姬神的绝世容颜的震撼中。
“难道,是取‘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之禅意?”
谷囻摇了摇头,回过神来的时本一郎,皱眉低头看去:“奇怪,明明天逆每姬神和天魔雄命已被退治,百鬼亦兵败如山……”
“为什么,逢魔之原还在与东京融合?”
此刻,在云层后方光柱照亮下,能清晰看见成片成片的焦土正吞噬着原本的城市,好似一张即将燃烧殆尽的报纸……
“难道,是那东西!”
突然,时本一郎若有所悟,御剑朝着西武大厦飞去。
“什么东西……等等我!”
闻言,东野幸平展翅腾空、紧随其后。
……
西武百货大厦顶层。
时本一郎御剑而下,重重落在裂成两半的天台上。
“会长大人,您安然无恙,实在是太好了!!!”
天台另一侧,那盘踞不动的火车驾驶室内,探出一颗铮亮的地中海,朝他发出了动情的呼喊。
正是和时本一郎一路赶到后,被抛弃在天台上布置阵法的常田广志。
“广志,你没事吧?”
应了一句,时本一郎脚步匆匆地跃上了那火车顶部。
“我没事,有这火车气息掩盖,周围的家伙根本注意不到我……”
跌跌撞撞地自驾驶室内钻出,常田广志手中捏着一个皱巴巴的昏黄矿泉水瓶,惨白的脸上还残留着无限的惊悚:“会长,上面那两个可怕的鬼神,是被荒木君的法身解决了吗?”
按时本一郎的吩咐布置好阵法之后,他便一直默默守在天台之上。
逢魔之原融合、魑魅魍魉出没,再加上天魔雄命和天逆每姬神接连现身……
弱小而无助的他,只能一直藏在这火车头内、握着粗壮的矿泉水瓶暗中窥视,直到那尊眼熟的黑佛登场……
“找到了,百鬼绘卷……”
没有回答常田广志的问题,时本一郎弯腰拾起了车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