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知道,在日本历史上,曾经有过一个存活仅一百二十五天的“亚洲最早的民主共和国”……
1868年4月,德川幕府向萨长联军投降后,幕府海军奉行榎本武扬汇聚了残余的拥幕志士,在北海道函馆通过投票选举的方式成了“虾夷共和国”,别名“虾夷德川将军家臣武士团领国”,并被英国及法国领事承认为事实上独立的国家。
而虾夷共和国的最高权力机构,当年正是设在这五棱郭堡垒之中!
五棱郭城内,在河野一郎的哭喊声中,那贯穿天地的黑色光柱缓缓收缩,汇入了那名男子体内。
“嘿……我……”
戴着机车头盔的男子,活动筋骨般扭动了一下头颅,随即掀开了笼罩面部的玻璃面罩……
“……睡了多久了?”
这是一名看起来三十岁出头,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神情冷厉的美男子。
那对眼白泛红、锐利如鹰的双眼中,散发着有若实质的杀意。
“回大人,距离将您供奉入‘逆五芒星阵’,已然过去一百五十年有余。”
河野一郎不甘与其对视,小心翼翼地低着头,恭声应道。
“居然,这么久了嘛……”
直至此刻,这名男子才后知后觉地,伸手摸上自己头上罩着的机车头盔:“这头盔,好生奇怪……”
“大人请慢……”
他微微皱眉,似乎觉得有些气闷,抬手便欲将其脱下。
“嗯?”
但随着头盔一起被摘下的,还有他那颗俊美的项上人头!
“说明一下吧……”
突然切换到将脑袋捧在掌心、欣赏自己那齐颈断裂身体的奇妙视野,纵然是这名自修罗场中一路走来的男子,一时间也愣住了。
“土方大人,当年您离世后,头颅被皇室斩下带走,至今去向不明……”
一旁的河野一郎将差点脱臼的下巴合拢,恭敬地解释起来。
“正是因此,您的身躯在‘逆五芒星阵’和教团成员的供奉下,仅仅百年便已铸就鬼神之躯,灵魂却因为头颅的残缺,始终无法苏醒……”
“直到,我们从某个组织那里,获得了这件能重塑首级和灵魂的头盔!”
“哼,我土方岁三虽是败军之将,却也是堂堂正正死于战阵之中……”
听见河野一郎的话,城内的男子也忍不住冷厉地低哼一声。
“这是皇室就算斩首,也无法掩盖的事实!”
江户时代,对于值得尊敬的武士,胜利者会慷慨地赐予“切腹”的最高礼遇。
唯有对那些十恶不赦或极度惧怕的敌人,唯恐其死后作祟,才会选择斩首。
“你们听见了吗,这鬼神自称‘土方岁三’!”
“开玩笑吧,那种人物,怎么可能?!”
“不过,河野他们穿着这种奇怪的织羽,说不定真的有可能……”
城内二人对话中过大的信息量,让正在“趴门缝”的森罗司和几名手下呆滞地对视了一眼……
新选组从1863年建组,到1869年随“虾夷共和国”一同灭亡期间,刀头舔血、杀人如麻的组员们,大多不得善终。
局长近藤勇被皇室斩首、第一高手冲田总司肺结核病逝,前局长芹泽鸭、总长山南敬助和参谋伊东甲子太郎等人更是在戊戌战争前便被内部肃清……
其余组员也大多在战争之中因为暗杀、切腹和伤病等原因半途夭折,又或是暗中脱组,隐姓埋名浪迹天涯。
这其中,唯有文武双全、被称为“鬼之副长”的美男子土方岁三,一直背负着新选组之名,战斗在鸟羽伏见之战、江户开城、会津之战、箱馆之战等一系列战役的最前线……
在眼睁睁看着一个个新选组同伴在身旁倒下后,他却越战越勇,在局部战争中痛击萨长同盟,为辅佐幕府战斗到了最后一刻,用生命见证了新选组从无到有、从有到无的过程。
“这织羽要足足四两钱,既不耐穿,颜色也太过打眼,自池田屋之后,就已经改成黑色了。”
五棱郭内,土方岁三低垂着眼皮,扫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群男子。
“这是相马大人留下的遗命,希望您醒来的时候,能够第一眼见到新选组这件最初的织羽……”
河野一郎一挥手,自有人从旁举过一叠红布,用力抖开。
“还有,当年那幅组旗,也和您最爱的蛋黄酱、抹茶馒头一起,封存到了现在。”
一幅扇形条纹、红底黄字、殷红如血的“诚字旗”,在黑色风雪之中猎猎作响!
“相马主计,倒是有心了……”
看着眼前男子们身上的葱白织羽和随风飘扬诚字旗,土方岁三的嘴角,浮起一抹怀念的笑意。
“他后来,何如?”
睹物生情,他不禁回忆起了,新选组初成立时的铿锵热心、风光岁月。
前半生在江户、京都的肆意轻狂、后半生一路北上的金戈铁马,如车水马龙般自眼前掠过。
“在您沉睡后,相马大人继任了组长之位,和榎本大人一起,代表新选组和虾夷共和国向皇室伪降……”
被问到这个问题,河野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