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了解顾萧:“对顾萧来说,只有信或者不信,他既然限制了顾煊承,证明他已然‘不信’他。如今东境势力仍然在昭国境内生事,说明顾萧尚未搞清楚东境人内情,顾煊承很有可能是他用来拖延东境人的人质。”
而事实上,顾萧确实也拖延了东境人的行动。从现在知道的信息来看,东境人分布极其零散,甚至在昭国四处着手准备,而他们所行之事……
蔚凌问:“大嫂,除了煜都那场事变外,东境人可否还有别的大行动?”
薛青青微微一愣,顺着他道:“除此之外就是琉璃山的变故了……”
也就是说,除了这两场行迹外,东境人的行动一切都隐于暗处,倘若煜都的事变是因为东境难民惨死山火,那么琉璃山的劫难才是东境人整个布局于明处所下的第一步棋。
而这步棋,程英桀参与其中,亦是以协助的姿态。
幕后者的身份渐渐清晰地刻进了蔚凌的脑海。
他闭了闭眼,呼了一口气。
从一开始能猜的对象就不多,只是他一直在挣扎寻找别的可能性,现在他只能顺着这条思路走下去。
倘若一开始,这都不是巧合。
或者说……从一开始,他便也是这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事实早就摆在眼前,他并非后知后觉。
只是自欺欺人罢。
“幕后之人是个精明人,你能想到的,我猜他也能想到。”薛青青前脚一走,夏洲后脚就蹦了出来:“他会让程英桀来琉璃山,便是在做两手打算。”
蔚凌独自一人发了会儿呆,听见夏洲的声音,他才会过意来,说道:“苍麟虽死,却有鳞片流通于世……兴许他们一开始只是想尽可能多的剥走苍麟的法力……”他看向夏洲,乌黑眸间浸着薄冰般脆不可碰的微寒:“夏大妖,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你。”
夏洲哼了一声,完全不往心里放,他道:“我听说那皇帝是凡人之躯,杀他何必如此大费周章,难道煜都还藏了什么大妖怪护着皇帝?”
“并非全无可能。”
夏洲想着,忽然又不害臊地笑:“既然如此,你赶紧把我慰劳好。”
蔚凌心里不太舒坦,想认认真真理清头绪,可夏洲不正不经,搞得他很难集中注意力。
“上回我说,‘一切尘埃落定后,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满足你’,你这猫怎么只记后半句,不记前半句?”
最终还是被夏洲牵着鼻子走,说完这句话,蔚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
夏洲想了下,前半句他确实是忘了。
“好啊阿凌,现在想来你这话是想诓我罢,尘埃落定——言外之意岂不是要让你满意为止?你是不是看中我为人正直、信守承诺,才会先下手为强?嗯?”
“先下手为强是真,但为人正直、信守承诺我没看出来。”
蔚凌随口应他,沿着小道往前走,决定找个地方静静。
夏洲站在原地没动,就朝他背影道。
“那你倒是多看看我,多看看便能看出来了。”
蔚凌没理他,就这么直径离开了。
——
此时此刻,在花江阁外不远处。
慕容尘灏正在经历人生中难得一次的困扰。
至于让他困扰的原因,就是不远处被一大堆乱七八糟低等妖怪变成的小动物围绕的墨池。
这群小动物以上回救的那只银狐为首,其他还有鸡,有猴子,有螃蟹,甚至还有老鼠、有蜘蛛、有蜜蜂。还好这条道上没什么人,不然这阵仗绝对有够吸来人群围观。
小妖怪都是不久前墨池在郭府里救的,此刻为了报恩,他们手里拿着各种水果,各种干粮,含情脉脉地等着墨池收下。
“真不用、真不用……我今天吃得可多了,肚子还撑着。”墨池摸着肚子,表情有些懵,时不时向慕容尘灏投去求助的目光,却被后者当成空气无视掉。
他心心念念的是慕容尘灏所提的弓箭,可这些妖怪挡了他的去路,好像他不把东西收下,妖怪们就不会离开。
“不过你们是怎么认识我的,我上回明明穿的女装。”墨池好奇。
“我们对人的气味儿特别敏感。”银狐坐在墨池面前,动着她柔软的毛尾巴:“而且呀,你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墨池好奇:“什么味儿?”
银狐歪了歪头:“板栗味。”
墨池闻了闻自己,再把手递给慕容尘灏面前:“它说我板栗味。”
慕容尘灏一脸推开他的手:“修为低的妖怪识不得人的模样,只能通过气味分辨,高修为的妖怪才能区分容貌差异。”
墨池若有所思,突然恍然大悟:“原来夏洲天天说我师尊好看,是在炫耀自己修为很高?”
慕容尘灏:“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我们是寻着味道找来的!”其他小妖怪又迎上来:“恩人,多吃点,多吃点!”
“那、那放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