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极其压抑的气氛让人窒息。
地上还残留着碎裂的茶盏,可见皇上此刻正是怒气当头之时。
姬梓昭刚一进去,便看见了八皇子妃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着,左秀华低着头默默地站在一旁,再是往里面走,映入眼帘的是匆匆赶来的八皇子和谢璟舟。
此刻二人正无声地陪伴在左秀华和八皇子妃的身边,单是看着尽显恩爱。
看见八皇子和谢璟舟的到来,姬梓昭并不惊讶,这两个人在暗中捣鼓了这样一场大戏,如今马上就要落幕,自是要一同前来验收成果的。
“四皇子妃走的如此慢吞吞,可是被吓傻了?”一道似讥而讽的声音,忽然想起在了姬梓昭头顶上方。
姬梓昭抬眼看去,当看见站在皇上身边的熹贵妃时,心脏便跟着一跳。
皇后娘娘被支走,但熹贵妃却平白无故的出现在了这里,若说是巧合的话,那还当真是太巧了一些啊。
姬梓昭当然不相信什么所谓的巧合,她只相信连熹贵妃都出面了,这些人是根本就没打算给她留什么活路!
左秀华打量着姬梓昭的神色,心中嗤笑得厉害。
真以为闹进宫里面,就有依靠了?
“微臣给皇上,熹贵妃请安。”姬梓昭心中心思念转,面上规规矩矩地跪在了地上行礼请安。
孝昌帝沉默地看着姬梓昭,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反倒是熹贵妃似笑非笑地道,“明知皇上传召还来得如此迟缓,四皇子
妃当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姬梓昭跪在地上,不疾不徐地道,“微臣进宫后便前往凤仪宫给皇后娘娘把平安脉,得以传召后匆匆而来,奈何从凤仪宫到御书房哪怕是坐着御辇也要一刻钟的时辰,若是用走的只怕会更慢。”
熹贵妃冷冷一笑,“你这是在怪罪皇宫太大?”
“禹临皇宫宏伟,帝苑豪华,更显皇家气派,微臣从小便听祖父说过,一国的宫闱代表的是一个国家的脸面,只有皇宫修建的华丽,才能进展此国之雄厚的财力,百姓的国泰民安,微臣懂得确实不多,但微臣却知,如今能站在这般气势恢宏的皇宫之中,是因为禹临有着一位勤政爱民,为政精明的帝王!”
姬梓昭本本分分地跪在地上,但说出口的话却清晰明亮。
熹贵妃听着这话,当场就黑了脸,放眼整个后宫,就没人敢当着她的面如此造次,可姬梓昭却光明正大的拍着皇上的马屁,再是看着姬梓昭那一脸无辜坦然的样子,熹贵妃都是恨不得亲自下去撕烂了那张脸!
八皇子妃跟左秀华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四皇子妃还不忘拍皇上的马屁?
谢璟舟看着跪在前面的姬梓昭,似有似无地皱了皱眉。
当着父皇的面能且敢说出这样话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姬梓昭是从皇宫的角度升华到父皇身上的,如此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马屁,就连他一个旁观者听着都
倍感舒心,就更不要提当事人了。
果然,一直沉默的孝昌帝开了口,“你可知朕为何宣你跪在这里?”
虽然脸色仍旧阴沉着,但在这样的场合之中,孝昌帝既愿意主动开口,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姬梓昭不着急,只要打开了皇上的嘴巴,她便就能见缝插针,“恕微臣大胆猜测,皇上传召微臣,可是为了今日在卫家抓到的那个贼人?”
谢璟舟看着已经跟皇上搭上话的姬梓昭,说不闹心是假的。
这样一个临危不乱的人,却站在的不是他的身边,如果左秀华有姬梓昭一半的本事,现在也无需他跟母妃都要陪着站在这里了。
孝昌帝不动声色地看向一旁的八皇子妃,“把你刚刚跟朕说的,再说一遍。”
八皇子妃浑身一颤,低着头犹如受到了万般委屈地道,“当初那丫鬟独自前来,口口声声说认识四皇嫂,只是姬家守卫森严,那丫鬟没有办法见到四皇嫂,希望让儿媳帮忙引荐,儿媳想着刚好也快到宴请的日子,便擅自做主将人留下,本想着趁着今日机会,将那丫鬟介绍给四皇嫂,可哪里想到那丫鬟竟是想要杀了儿媳啊……”
姬梓昭听着这陈词老调,冷冷一笑,“守卫森严?八弟妹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曾经的姬家确实敢夜半开门而眠,可现在的姬家所剩的不过就是一群孤儿寡母,五殿下说是吧?”
完全没想到会被点名的谢璟舟,
愣神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姬梓昭说的是曾经他带着落红住在姬家的那段时间,眼看着皇上的目光以朝着他扫过来,他哪怕再是不情愿,也还是要开口道,“确实是如此。”
皇上听着这话,就是想起了姬家颠沛流离的那段日子,目光也跟着变了几变,说到底,对于姬家的事情,他还是有所亏欠的。
谢璟舟能够察觉到父皇情绪的变动,气势他也不想点头,但那个时候姬家的现状并非是他摇头就能改变的,要怪只怪姬梓昭的心思太过活络,能抓住一切事情为自己扭转乾坤。
“四皇子妃不愧是张院判的徒弟,瞧着这临危不乱,口齿伶俐的模样,当真是有几分张院判的风采呢。”熹贵妃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递到了皇上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