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梓昭也没想到谢璟澜说走就走,不过只要一想到身后谢璟舟那张气到扭曲的脸,她就一点都不想停下脚步。
“我是特意来恭喜五皇兄的,五皇兄难道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谢璟舟的声音,再次扰人清净的响起在了身后。
跟谢璟舟打过无数次交道的姬梓昭当然清楚,谢璟舟就是这种阴险的性子,自己不舒心,就不让所有人好过。
谢璟舟当然不可能让姬梓昭和谢璟澜好过,反正他是来上门恭贺的,五皇兄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名声,都不可能对他置之不理。
谢璟澜停下脚步,施施然地看了谢璟舟一眼,“五皇弟也看见你未来四嫂登门了,君子应成人之美,五皇弟又何必夺人所好呢?不过五皇弟的道喜我收下了,天色不早,五皇弟还是尽早回去的好。”
语落,转身,继续带着姬梓昭往府里走了去。
谢璟舟,“……”
谢璟澜怎么敢?!
姬梓昭看着身边欣长的男子,并不觉得他没什么不敢的。
其他的皇子不敢,是因为他们都惦记着那把椅子,但谢璟澜从始至终心里根本就没存在过那把椅子,又害怕什么名声呢?
姬梓昭经历过那么多的浮沉,渐渐也觉得只有站得高才会看得更远,但现在她却觉得,其实人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挺好的。
说到底,野心小了,束缚也就跟着小了。
院子里,唐棣一看见姬梓昭那叫一个亲切,嘴都是快扯到耳根了,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霍年恭,都是主动的给姬梓昭掀起了帘子。
姬梓昭当然不知道,刚刚她跟谢璟舟的话,都是被唐棣跟霍年恭听了去,进了门才发现,这是谢璟澜的书房。
谢璟澜是真的很喜欢看书,紧密相连的架子上,摆放着的都是各种书籍。
书案上的小茶炉子烧到刚好,茶壶不停地冒着,‘咕嘟咕嘟’的声音。
姬梓昭顺势坐在书案边,看着面前早已摆放好的茶盏,抬眼道,“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谢璟澜给姬梓
。昭斟了一杯茶,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是坐在了对面道,“父皇忽然赐婚,以你的性子定会心生疑惑,想着你应该会尽快过来,便提前都准备好了。”
姬梓昭是真的佩服谢璟澜的心计,如此她也无需再兜圈子了,“到底怎么回事?”
“你在行宫听闻的消息是真的,小七确实身受重伤,父皇想要给小七冲喜,便有了今日的赐婚。”谢璟澜说着,将一封信递给了姬梓昭。
姬梓昭接过信,上面的火漆虽被拆开,但仍旧能看出朝廷官印的痕迹。
这个时候,能够往来书信的,怕也只有朝廷了。
身为将门人,姬梓昭就算曾经的日子再浑浑噩噩,也知道打仗行军途中,绝不可私下通信传递军中消息,尤其是在大禹,这是诛九族的重罪。
正是如此,姬梓昭哪怕再是担心潼临,都没给二妹妹送去一封信。
看这眼前信上的语气应该是钟家老将军,信上的内容其实也并没有太多的私密,不过是想要请皇上从太医院派人前往潼临给七皇子治伤。
姬梓昭沉默地打开信,等看完之后便眯起了眼睛。
随军出征的军医,医龄都要七年以上,毕竟打仗可不是儿戏,那些资历浅大夫,根本就连踏进军营的资格都没有,就更别说随行征战了。
说白了,能当上军医的人,都是医术界的佼佼者。
“西戎善毒,而且西戎因为地理原因,生长着许多其他国家没有的草药与毒物,只怕小七是中了西戎的毒,军医束手无策,钟家老将军才会写信求助。”谢璟澜握着手中的茶盏,一眼就看出了姬梓昭眼中的疑惑。
姬梓昭听着这话,眉头就皱得更紧了。
她知道,谢璟澜能如此肯定,应是确定钟家老将军的笔迹。
但接下来的问题,却比这个更加严重!
“你确定此事跟西戎有关?”
七皇子的武功姬梓昭是见过的,虽不及谢璟澜,但也算是上乘,想当初在洛邑时,就连面对穆曼将军都没吃着亏。
。所以如果西戎是在战场上投毒的话,七皇子是有很大把握避开的。
除非……
“你在想什么?”谢璟澜不答反问。
“我在想,或许是大禹的军中出现了内鬼。”姬梓昭紧紧迫着谢璟澜的眼睛,这应该是目前最有可能的猜测。
“你觉得是谁?”谢璟澜毫不避讳地迎着姬梓昭的目光。
“我觉得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觉得有可能是谁,毕竟,若此事跟你无关的话,那么能够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分明就是想要将你置于险地。”姬梓昭不觉攥紧拳头,总算是将心里的疑问给说了出来。
其实她早就是想说了,只是一直寻不到一个机会而已。
如今倒是刚刚好。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有些事情本就是非黑即白,不是想混淆就能混淆的。
房间内的气氛,忽然有些压抑。
守在门口的唐棣听着屋子里姬梓昭的话,惊的眼珠子差点没砸脚面上,瞪着眼睛看向对面的霍年恭,不停地用眼神询问着,是他听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