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身姿挺拔修长,一身黑色,大衣内衬是深色毛衣,脖子上围了一圈深灰色的围巾,遥遥望过来,见到终于有人发现了他,唇边勾着笑,朝这招了招手。
“沈哥!”
这一声喊惊醒了各自沉醉的几人。
五分钟后,一行人再次进入离得不远的藏书羊肉酒楼。
包厢里,沈氿没有摘下围巾脱下大衣,反而第一句话就是问温野在哪。
张磊明显醉意上扬,说话都不那么注意分寸了,“沈哥你还是兄弟吗?第一句话只顾着自己媳妇也不问问我们几个?!”
林易瞥了眼黄阁上脑的张磊,心道,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他们这些糙老爷们哪有自家的温香软玉有吸引力!
几人中他算是清醒,抬头看向不过几个月未见却像是变了许多的沈氿。
“小嫂子啊,去为咱们省争光了。”
李树白补充道,“沈哥你是没联系上人是吗?应该的,听说他们这次集训在什么什么基地,管理很严格,断网断线的。”
沈氿闻言蹙眉,却没有多说什么。
几人暗暗打量他,似乎真的变化了许多——
不是外貌上给人一目了然的变化,而是内里的,通身气势的变化。
以前沈氿在温野以外的人前就是冷漠寡淡的样子,但是有时候也会开个玩笑,跟他们说些浑话,对待兄弟都是亲和的,并没有现在这样...看起来就难以接近。
他似乎经历了很多,一直以来的张扬狂妄懂得了收敛,那些冷刺暴戾似乎也藏进了骨子里,只有触及那道线时才会张牙舞爪的伸出来,猝不及防勾连人的皮骨筋脉,毫不犹豫的撕下一块带血的肉。
“沈、沈哥啊,你这是事情处理好了?就回来了?”
沈氿喉头动了一下,随即视线轻淡的看过去,一扫而过,他嗓音沉哑,听不出什么起伏,“待会就走。”
几人失落情绪溢于言表。
沈氿盯着桌面一角,片刻起身,“我去趟家里,改天再聚。”
高大挺拔的身影从近到远,步履沉着稳重,再不像个少年人。
自从回京城之后,沈氿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手段狠辣果决,依旧很疯,但是似乎更冷血了。
那些本以为这个构不成威胁的前京城太子爷,着实是响亮干脆的给了他们一个巴掌。
沈家除了沈郑一脉,还有众多叔伯堂兄,杂七杂八的人每天都在他身前绕,各怀心思,却都不怀好意。
顾倾依十七岁时便跟了沈郑,是他众多女人里唯一一个偷生了孩子还被沈郑留在身边的,如今十年已过,她却依旧还安安稳稳的住在沈家,甚至还得了一个准太太的头衔。她一直都不是个简单好对付的人物。
前面是明刀暗箭,后面是万丈深渊,沈氿在这场迟来的夺权战争中如履薄冰。
每每夜深,他都会想起铜市的一点一滴,想起梦里无数次踏光而来的姑娘。
新年即将到来,京城仿佛短暂的达到了一个平衡,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暂时被藏进了黑色汹涌的波浪里,也因此,他得到片刻喘息赶过来。
只是面对的,却是满室冰凉。
沈氿半躺在那张似乎还留有余味馨香的床上,静默长叹。
青年身躯修长,长腿半曲垂在床下,大衣围巾被随意的放在床尾,懒散疲倦的半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留有余香的厚软棉被,放下戒备沉沉睡去。
而这边,刚结束一场竞赛的温野面露疲惫的走出教室,迎面是风浪大雪,她下意识的裹紧了棉服。
周思慕跟着出来,看着天边长长舒了口气,“总算结束了。”
他看向温野道,“这几天用脑过度,我一定瘦了不少,不知道兰欣会不会心疼。”
似乎沈氿离开打击到了周思慕,自那以后开始猛烈追求,人也变得越发没脸没皮,真的可惜了那一身儒雅温厚的气度。
虽然,还没追到手就是了。
温野笑笑,然后问道,“你今晚就回去吗?”
周思慕叹了口气,“大雪封路,哪有那么容易。倒是现在也没什么事,咱俩去基地外面逛逛吧,看看有什么纪念品可以多买点。”
温野不点破他的心思,笑着点头。
她也想买个礼物,今天,是某个人的生日呀。
温野望着北方天际的云卷云舒,心道,哥哥,生日快乐。
雪花飘扬,在路面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脚踩在上面,一下一个脚印。
周思慕和温野逛完之后在基地门口分别,两人宿舍不同,方向不同。
温野手插在口袋里,摸了摸,才想起来刚拿到没多久的手机还未开机。
拿出手机开了机,信息嘟嘟嘟的跳进来,除了林声预祝比赛胜利还有石兰欣等许多人的关心叮嘱外,还有一条信息吸引了温野的注意力。
置顶的那个黑色头像空空荡荡,小红点安安静静的坠在尾端。温野蜷了蜷被冻的有些僵硬的手指,长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