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今晚这一幕,给她带来了很深刻的‘印象’。想到若一念之差,自己没提前来报信,那现在被同样摁在地上打的也会是她,她就不由浑身发寒。
“倾儿,这里交给我和你二叔,太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们还要赶路。”沈隽程转身拍了拍她的头,对上他的目光,沈倾权点头,“那女儿先回去了。”
她没有执意要留下,已经看到父亲的态度,剩下的就不必她在这盯着。
……
她转身回到帐篷,这时忽然仿佛感应到什么,脚下一顿,望向一处。
光影下,白弈修长如竹的身影屹立在偏隅一角,不知看了多久。
她眸光闪了闪,对他微微颔首。没有多言,掀帘入帐。
“公子,沈姑娘为何不杀了薛贵他们?留下他不怕放虎归山?”闵风不解。
以他对沈姑娘的了解,她不像是烂好心的人啊。
“虎?顶多算只老鼠。”白弈拥着手炉,神色淡淡。
闵风挠了挠头,仍然不解。
“她想牵制那群官差。”白弈拢了拢长袍,口中呼出一口白气,难得多解释一句。
闵风神色一动,“公子是说……用薛贵来牵制姓王的差役他们?”
“狗咬狗,也省的脏了自己的手。”
白弈唇角微扬,小东西,借刀杀人用的倒是顺溜。
薛贵今晚吃了这么大的亏,等他活着回去,岂会放过临阵脱逃的那姓王的差役?经过今晚,他的势力被大大削弱,跟官兵齐平。
把这两方人马放到一起,还不互相残杀?
届时,她只需隔岸观火,时不时再添上一把,就能看到一出窝里斗的好戏。
闵风恍然大悟,心中不由一激灵。
沈姑娘这一手也黑了吧?坑人不偿命啊。看来以后,他还是小心为好,否则万一不小心开罪了沈姑娘……想想那后果,他就不由一阵后怕。
“只是公子……”闵风迟疑问,“您怎么对沈姑娘的心思这么清楚?”
白弈斜睨了他一眼,“我长脑子。”
说完,径自离去,留下一脸懵的闵风。
很快,闵风反应过来,顿时欲哭无泪。
公子这……不带人身攻击的啊!
……
这一晚,外面的动静响了许久。
薛贵的人死了不少,当然大多都是在混战的时候死的。丁泰他们留着心,惩治的时候未下死手。否则,怕是活着的连一半都没。
最后也只剩下不到三十人,直接被丁家村的人丢了回去。
连带着沈家三房的人。
就算丁泰等人未下死手,但这一顿打,也够他们受的。关键是,在这天寒地冻,无粮无药的前提下,他们能支撑多久?
沈倾权此刻要了他们的命,易如反掌。只是,她可不想让他们这么便宜就死了。特别是,沈家三房。
只有穷途末路,让他们真真切切感受何为绝望,痛苦,煎熬……才对得起他们上辈子对她和家人造成的伤害。
沈沁雅,这不过只是开胃小菜,你可一定要撑住了。
……
那晚事后,很快又过去了两日。
沈家三房的人彻底陷入绝望。
背上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可却还要忍受着剧痛,紧跟队伍不敢落下。因为一旦落下,等待他们的不知是何种境遇。
沈沁雅更是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一方面要面对薛贵暴躁如雷的脾气,动辄就是一顿非人的折磨和打骂。
一面还要应付王差役等人,稳住他们,不让他们起歹心。
她心知,这些人之所以对她好言好色,不过是因为她是沈家人,可以接近沈家大房套取情报。可如今经历那晚的事后,他们三房彻底被放弃,她根本不可能再接近沈家,那她也就没了价值。
同时,她敏锐发现那群官兵看她的眼神越发不善。
她心中忐忑不安,只能竭力去稳住他们。这边,紧紧抱住薛贵这条大腿,安抚他,又是哭又是怀柔攻势,才终于让他相信,那晚自己只是不得已。
只要有薛贵在,王差役还能投鼠忌器,不敢立刻动手。
可是重伤的薛贵脾气越发暴躁,喜怒无常。从前还对她有几分怜惜,如今却完全没了。她的地位,直线下降,几乎沦为了奴婢,甚至要比奴婢还不如!
她拖着伤,还要经受时不时的打骂,这种如地狱般的日子,几乎将她折磨疯!
心中的恨意,愈发浓烈!
沈、倾、权!还有那些欺辱过她的,她定要将这些人挫骨扬灰!让他们也尝尝她所承受的屈辱!
薛贵的人也跟官兵们关系逐渐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薛贵对姓王的他们那晚撇下他们独自苟活之事心有芥蒂,再加上自己死伤这么多人,他们却能安然无恙,甚至第二天,沈家二爷还送来了不少粮食给他们,更加认定,他们跟沈家人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