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群流民,不过短短几日就对她这般信服,任由差遣。除了手腕,当然是因为她身上有足够吸引他们的好处。
她的秘密,绝非只是一张瘟疫药方这么简单。
他眼眸微眯,宛如盯上猎物的鹰隼,闪过犀利。
“公子?到底怎么样您快说句话啊?”
徐观坐不住了。
闵风道,“不如让属下去?”以他的身手,偷一张药方绝不是问题。
“其实我收集了点药渣,对于里面的药的成分已经猜了七七八八,可还是有小部分的药材和用量上,我拿捏不准……”
不得不说,徐观医术高绝,只是一点药渣他就复原了大半的药方。但医者用药需谨慎小心,有时候或许只是一厘的分差,就失之千里,功亏一篑。他不愿以成千上万百姓的性命做赌。
“药方应该就在黄家祖孙两人手中,我白天试探过,不在黄老头手里,那就只剩下……一人。”
“他的孙子,黄沅昌?若是这样,那属下有办法。”
“先静观其变。”
白弈忽然开口,在两人怔愣下,转身到桌前坐下。
“为什么?公子此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瘟疫药方?如今终于找到,公子怎么反而不急了?”
闵风不敢问,徐观可不会,直接将心里的疑惑脱口而出。
白弈抿了口清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小心弄巧成拙。”
老爷子拧眉,“公子是说……那个沈姑娘?就算被她察觉又怎样?小丫头还能翻起什么浪不成?大不了多给她些银子!我看他们也挺不容易,就当是我们从她那买的药方还不行?”
白弈淡淡睨了他一眼,“换做是你,你卖?”
“我当然……”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徐老作为大夫,肯定是希望能救更多人。这是为国为民的好事,他义不容辞。可换个角度想想,瘟疫自古以来是历朝历代多少年的大患,有多少人为此丧命。
若是谁手里握有瘟疫药方,就相当于握着一个巨大宝库。一点的银两钱财,奇珍异宝,又算的了什么?
“此药方的确珍贵,可握在他们手中,不一定就是宝贝,也可能是灾难。”徐观逐渐冷静下来,头脑也越发清晰。
“她可不是普通人。”白弈淡淡一笑。
徐观不说话。
他想起昨晚听到的女子的那番话,那岂是寻常女子会有的胸襟和气魄?
若换成别人,这事很简单。若换做她……确实是需要好好筹谋一下。
“公子说的对,是我失了分寸,险些被喜悦冲昏了头。只是这个沈姑娘一家到底是什么人?闵风之前让闵青调查的,莫非就是他们?”
他忽然想起,闵青送他过来时,曾单独向公子汇报了什么,难道……?
“公子已经知晓他们身份?”他瞬间恍然,紧紧盯着他。
白弈垂眸,缓缓放下茶杯,“帝都,沈家。”
简单四个字,却让徐观大惊!
“帝都沈家?难道是前段时间抄家灭门,犯了谋逆大罪的当朝太傅沈家?”
白弈颔首。
这是闵青调查后的结果,跟他猜得八九不离十。
那日他们劫囚,他就有了猜测。流放犯,姓沈,又是从东边而来……结果,不难猜。
“没想到,这百年清贵的沈家,竟然会在这里遇到。”
徐观不由喃喃。
沈家之名,哪怕是在整个九州,都如雷贯耳。沈家出过一代帝师,三朝太傅,一代皇后,名扬天下,盛极一时。
但更让人称赞的,是其高风亮节的品性,和桃李满天下的清贵之名。天下读书人,无一不知晓沈家,对他们而言,沈家就是读书人心中向往的圣地。
在民间,沈家的清誉甚至早已大过皇室的权威。尤其是近十年,夏朝皇室越发荒唐,百姓苦不堪言。朝堂上更是浑浊污秽,若非是有沈家日复一日的支撑,恐怕夏室早就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可惜,君王榻侧岂容他人酣睡?帝王一旦起了猜忌之心,那将会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沈家就是例子。
怪只能怪,他的威望让夏帝寝食难安,到了如鲠在喉的地步。那些罪证,试问谁看不出蹊跷?可有什么用?帝王之心,绝不会容忍一个会威胁到自己皇权的家族存在。
“可惜了……沈家这么多年来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最终却落得这个下场。不过,夏帝也算还存有一丝善心,未能将沈家全族灭门……”徐观叹息。
白弈眼底闪过嘲讽,“夏帝之所以留下他们,并非心存善念。”
“公子……可是知道什么?”
“沈家大小姐外祖宁国侯府,手握重兵,在军中威望如日中天。传言宁家有一只铁血军,为‘宁家军’,骁勇善战,有虎军之名,乃宁家太祖所创。”
“难道夏帝是忌惮这宁家军?可这也只是传说,没人亲眼见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