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栅栏做好之后,都督佥事王彪特意前来视察了一下,感觉还算是满意。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察合台汗国的军队还很有战斗力,哈密城能守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除了这处城墙被打了个豁口之外,还有好几个处城墙损毁严重,将来还能守多久还真的不好说。
都督佥事王彪是军中的宿将,自然知道朱桂的难处,知道他在歼灭瓦剌的主力之前是没有办法派兵前来支援自己的。
所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一直在咬着牙坚守着城池,从来都没有向朱桂叫过难。
但是,现在他却有些坐不住了,不是他不明白朱桂的布局,是他知道,朱桂再不派援军来,这哈密城真的就很难说了。
他是朱桂手下的大将,需要对朱桂负责不假,但是,他也是现如今这哈密城的主将,也需要对这满城的军民的性命负责。
用他们的性命来博取朱桂对自己的好感,铺平自己晋升的道路,这种事,他还真的做不出来。
况且,用阴暗的心理来说,自己派使者去找朱桂求援,多少还可以给城门的守军一些念想,让他们更加拼命的守城。
考虑清楚之后,都督佥事王彪将常茂叫了过来,澹澹地说道:“常将军,看来这察合台汗国的战斗力非同小可,咱们之前是有些小看他们了。”
常茂点了点头,擦了擦自己身上的血污,面无表情地说道:“是啊。察合台汗国的将军们估计也知道,咱们一旦打下了哈密,就可以直接威胁他们了。所以这次打的也格外卖力。”
不得不说,常茂的分析还是很到位的,但凡涉及到生死之战,交战的双方都是会很卖力的,不过,现在的都督佥事王彪顾不得去分析这些,他只知道,如果朱桂再不派援军过来,这哈密城到底还能守多久还真的很难说。
于是,都督佥事王彪便不再废话,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自己的真实想法,道:“我想派人向殿下求援,不知道常将军怎么看?”
常茂也理解都督佥事王彪的苦衷,此时也不好阻拦,便道:“末将同意将军的看法,我们派人去请求支援,即便殿下不能立即派援军来支援我们。丞城中的守军知道了,心里也会有个念想,能坚持的时间也会多一些。
只不过,现在敌军将哈密城围的跟铁桶一般,咱们又该怎么把传令兵派出去呢?”
这两个老油子果然想到一块去了,就是想用这种方式给城内的守军画饼,让他们能有点念头,好可以坚持的更久一点。
这一招是自古以来领导哄着手下的人干活的不二妙招。
见自己家的副手常茂也同意了自己的看法,都督佥事王彪便不再迟疑,笑了一下,道:“这个不打紧,我们可以派城中精锐的夜不收趁着夜色突围。
敌军围城围的再死也是有空隙的,这段时间里,城门的夜不收们早就站在城头上将敌军的布置看了个差不多了。
常将军不必担心,当年陈友谅围困洪都的时候,比这围的更紧,我们不是照样派出去了求援的信使吗?”
当年跟着大都督朱文正防守洪都的战斗,是如今的都督佥事王彪印象最为深刻的战斗。
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总旗官,隶属于朱文正的副手时任江西参政的邓愈手下。
当时,邓愈的角色就类似于现在的常茂,防守的是洪都最为关键,也是最为难以防守的抚州门。
邓愈的作战思路十分的另类,一般的明军大将都是喜欢用刀枪剑戟等之类的冷兵器。
而邓愈跟现在的朱桂一样,特别喜欢用火器,当时明军的火器可比现在的鸟铳差远了,但是仍然给敌军造成了巨大的杀伤。
都督佥事王彪防守城池豁口的那一招就是跟当时的邓愈学的。
一旦提起当年的洪都血战,已经年近花甲的王彪脸上就不由得挂起一丝得意的笑意,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常茂见王彪如此胸有成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便向他抱拳行了一礼,道:“将军所言极是。末将一切都听从将军的吩咐。”
夜幕渐渐深了,这天要是天有些阴暗,能见度很低,非常适合夜不收们偷偷溃围而出,向朱桂请求支援。
为了能够保证求援的消息能顺利传达到朱桂那里,王彪特意挑选了十几个精锐的夜不收,趁着夜色,向他们发表了战前动员,
道:“诸位,你们可曾知道,当初昆阳之战之时,刘秀曾率领十三骑突围而出,向汉军求援。
现在,察合台汗国虽然看起来张牙舞爪,不断地向我们进攻,但是他们长期屯兵坚城之下,久攻不克,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就好比当年的王莽大军,锐气早已经枯竭。只要你们成功突围而出,将这里的实际情况报告给肃王。
等肃王派遣大军前来攻打他们,那他们一定就会被迅速击溃,到时候,不仅肃王可以完全地控制哈密,你们也可以立下不世之功,明白了吗?!”
这一队夜不收都是王彪手下的精锐,每个人都是无风也起三尺浪,见树都得踢三脚的人,跟着他南征北战很多年,从来都没有怕过什么,听到王彪的话之后,每个人都是血脉喷张,大声地喊道:“是!末将必然不会辱没将军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