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城内,朱桂亲自巡查了一遍城防,确认该修缮的地方都已经修缮加固过,又慰问了一遍伤兵,这才缓缓地走下来城头。
望着天生渐渐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朱桂的心头忽然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越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后世的朱桂读历史的时候就知道游牧民族打仗其实也是很奸诈的,经常玩儿一些无间道之类的,赚开明军的城门,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就是努尔哈赤。
而明朝内部也完全不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有的人就是贪图利益去当汉奸,这谁也没办法。
虽然朱桂不确定城外的瓦剌大军会不会给他也来这一手,但是这种事还是小心为上,万一要是因为自己一时疏忽,在睡梦之中被人家绑起来献了城,那岂不是贻笑大方?
于是,为了保险起见,朱桂将负责城内治安,负责清查奸细的王府中护卫指挥使袁成龙叫了过来,细细地问道:“成龙,今天城里的治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袁成龙向朱桂抱了一拳,朗声说道:“请殿下放心,今日城中秩序井然,没有人趁机闹事。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朱桂淡淡地点了点头,对他白天的工作表示满意,随后又一脸忧心地说道:“成龙啊,白天的事还好说,怕就怕晚上,那些奸细可都是在晚上行动的,你明白了吗?”
袁成龙跟了朱桂很长时间,十分了解他的脾气,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朱桂要给自己安排任务了,便向朱桂抱了一拳,道:“末将明白。殿下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末将吗?”
朱桂点了点头,随后一边思索着,一边淡淡地说道:“你想一下,如果城内真的有奸细,那他们最有可能是哪类人?
我们王府的护卫绝对是值得相信的,他们刚刚来甘州,不可能跟瓦剌去取得联系。
甘州卫的原本守军在今天表现的都很英勇,杀了不少鞑子,他们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咱们带来的内地移民也绝对没有问题,理由跟王府的护卫一样。
至于甘州本地的百姓们,哪些人最容易出问题?”
袁成龙感觉自己的脑袋都不够用了,王爷的脑袋也太好使了,短短几句话就把奸细的范围给缩小了这么少,真是让人佩服啊。
朱桂不等袁成龙回答,便自问自答道:“甘州本地的那些小民小户不大可能跟鞑子取得联系,他们一般都是自给自足,很多人连甘州郡都没有出过,怎么可能会跟草原的鞑子取得联系?
要说最有嫌疑的,还是甘州城的那些大户,这些人都做着生意,走南闯北胆子大,见识广,而且他们当中有不少人肯定都存在着走私行为,跟草原的瓦剌部有不少联系,若是出问题,肯定是他们最容易出问题。”
明朝的边境商人经常违反禁令跟北方的游牧民族交易朝廷明令禁止出境的物品,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生于后世的朱桂自然对此有不少的了解。
这群人才是最不让人放心的,谁知道他们都跟瓦剌部发展成了什么样的关系?不得不防啊。
袁成龙听完朱桂的分析,赞同地点了点头,心里对朱桂越发佩服了,便向朱桂抱了一拳,道:“殿下英明,末将知道该怎么做了。末将这就将城内的大户人家都监视起来,确保他们不能趁机作乱。”
朱桂点了点头,十分满意地说道:“成龙,你是寡人从王府里带出来的人,寡人绝对相信你。现在瓦剌大军兵临城下,形势危急,你身上的担子很重。
为了能让你放开手脚去干,寡人给你临机专断之权,若是发现有人想要为非作歹,你可以先斩后奏!”
对于朱桂的信任,袁成龙心里十分感动,便又向朱桂抱拳行了一个军礼,道:“末将谢殿下信任,末将领命,绝不辜负殿下所托!”
朱桂淡淡地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
“末将告退。”袁成龙向朱桂作了一揖,便转身离开,带着自己的手下回头准备去了。
此时的甘州城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变得格外安静。边境的居民们虽然见惯了金戈铁马,但是见到敌军与明军交战,还是会感到害怕。
毕竟这是玩儿命的事,谁的命也只有一条,谁能不害怕呢?
因此,到了夜晚,甘州城的老百姓们大都关起门来,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只能暗暗地祈祷明军明天能击败敌人,让他们免受战火之苦。
但是,有一户人家倒是热闹非常,这户人家虽然也是大门紧闭,但是院子里却是人影杂动,家丁们正在七手八脚地搬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搬家了呢,很是热闹。
这户人家姓田,是甘州城里数得着的大户,在几代人的经营之下,富甲一方,在当地很有影响力。
田家现在的家主名字叫田耀祖,是个喜欢冒险,追逐高额利润的人,敢干很多人不敢干的事,因此也赚下了不菲的家资。
田耀祖干的其中一件大事就是从事边境走私贸易,他的祖上就是甘州的大户,跟之前元代的官员们就有着千丝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