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多一会儿,肃藩的大小臣工便在李景隆的率领下来到了王宫的承运殿,这些都是老于世故的官僚,单看朱桂这么着急,就知道肃藩肯定是除了大事。
而且,他们也都是消息灵通之人,眼见甘州城的兵马调动频繁,很多居民都开始从城外迁移到城内,稍微一打听就知道,鞑子可能要大举进犯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儿,在边地任官和在内地不同,随时都得面临着鞑子进犯的情况,稍微有个疏忽,就有可能兵败身死。
所以,每个人都对这件事很重视,强忍着瞌睡,强忍着和小妾分离的痛苦,迅速地从床上爬起来,前往王宫议事。
来到承运殿之后,大小文武官员看到的是一身甲胄的朱桂,这更让他们确信,这个夜晚会非常不寻常。
这些人碍于老朱定下的严旨,见了朱桂不敢不跪,就在他们在李景隆的率领之下想要向朱桂行跪拜大礼时。
此时早已心急如焚的朱桂立即摆了摆手,制止他们道:“事情十万火急,这些虚礼就免了吧。寡人刚刚接到甘州左卫指挥使杜有邻的奏报,说北面的瓦剌部各部酋长进来联系频繁,兵马更是频频调动,恐有南征的迹象。
寡人已经下令我甘州城的所有将士枕戈待旦,时刻准备战斗,并且坚壁清野,还向各地派出了快马去示警和求援,接下来还需要做什么,请诸位前来议一议!”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朱桂毕竟是第一次打仗,生怕自己有什么想不到的地方耽误了战局,所以就想广泛的征求肃藩大小文武的意见。
此言一出,迅速在人群中引发了阵阵议论,肃藩的众位文武虽然早就猜到可能会有鞑子入侵,但是经过朱桂亲口证实之后,还是不由地心头一惊。
这可是真刀真枪的打仗啊,稍有闪失,那可是性命不保,全城的百姓也都会遭到大难,任谁碰到这件事,心里也会紧张,甚至略微有一点惊慌。
此时,作为肃藩首辅的曹国公李景隆站了出来,向朱桂作了一揖,道:“殿下也不必过于忧虑,此事说到底还只是传言,咱们只需要守好城墙就好了,说不定只是虚惊一场。”
朱桂也希望是虚惊一场,但是这种事性命攸关,容不得一丝马虎,便沉着脸道:“曹国公所言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凡是还是要做最坏的打算,万一鞑子要是真来犯我疆土,而我们又没有准备,那岂不是很糟糕?
所以,今天晚上大家就都不要回去了,就在这里跟寡人一起等消息,若是真的是虚惊一场,明天寡人一定请众位大醉一场,若是鞑子真的前来犯我疆土,那我等就在此地商议战守机宜。”
听到朱桂下了命令,众人也就踏实下心来,齐齐地向朱桂作了一揖,道:“是,臣等遵命!”
心道今天晚上又得熬一个大夜了,肃王虽然甲胄在身,但好歹还是坐着,我等只是站着,这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啊。
不过,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心细的朱桂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在这里等候的大小臣工有不少是武将,若是让他们站一宿,那将会对他们的体力是一个巨大的消耗,万一明天要是真打起来,对自己这边是十分不利的。
战争嘛,就是不断地扩展自己的优势,抵消敌人的优势。
于是,朱桂便叫当值的太监们搬来了椅子,供肃藩的大小文武入座。
两个时辰之后,一名百户屁股着火似的快步跑到朱桂所在的承运殿,见到朱桂,纳头便拜,道:“报!报殿下,鞑子大举进犯!请殿下速速定夺战守机宜!”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李景隆此时却觉得自己的脸颊微微有一些热,这天杀的鞑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朱桂的眼睛中确实精光大盛,虽然第一次上战场的他还是有些紧张,但是他知道,他既然选择了来到河西,那这种事就无法避免。
等到这种事真的降临到他的头上,他的心里反而没有了一丝害怕,取而代之的是跃马挺枪,纵横疆场的万丈豪情。
既然横竖都躲不掉,那干脆就直面这些困难吧。
朱桂沉着脸,用无比严肃的口吻问那名百户,道:“鞑子来了多少人?”
那名百户向朱桂抱了一拳,朗声答道:“各处墩台、卫所烽火大举,据斥候来报,来犯之敌不下五万!”
“五万?”听到这个数字,肃藩的大小臣工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甘州城只有两万出头的兵马,城墙也只是沙土夯筑的,并不牢固,若是敌人发兵五万前来大举进攻,怕是难以守住。
一时间,原本正在安静等待消息的肃藩大小臣工们又开始紧张地叽叽喳喳地议论了起来。
“鞑子五万人来犯,这甘州城能守得住吗?”
“不好说,不好说。”
很多人此时的信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第一个坐不住的就是曹国公李景隆,只见他站出班来,向朱桂作了一揖,道:“殿下,甘州卫刚刚成立不久,实力还很薄弱,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