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出席重大场合的时候,他又必须得穿,否则的话,显示不出他本人对这次活动的重视,那他想要的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按照约定,人来的差不多了,朱桂见时候不早了,便将周匠官叫到近前,问道:“周匠官,现在全甘州的人都在看着你们,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周有才今天也穿上了代表自己匠官身份的皂青色衣服,特意修了修胡子,老天爷啊,咱们肃藩的匠户真是祖宗积德,走了八辈子大运啊。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碰到一个对工匠们无比重视,无比关爱的王爷,不仅改善了他们的生活,还把甘州城内所有的人都召集到一起来观摩他们制作的大水车。
自从接到王爷的教令之后,周有才就率领着工匠好手们反复的检查,校验机器,确保这辆大水车在开动当天不出任何问题。
“咱们匠户们被人踩到脚底下这么多年,还不容易有了这一次露脸翻身的机会,所以的人都得给我打起精神来,谁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问题,给咱们匠户抹了黑,到时候,别怪本官不客气!”
这是周有才教训匠户们的原话,其实不用他说这些话,广大的匠户们也不敢心存一丝马虎。
一是王爷对他们不错,大大的改善了他们的生活,他们若是不好好干,那良心岂不是被狗吃了?
二是正如周匠官所说,他们工匠被人们踩在脚底下多少年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次扬眉吐气的机会,谁不愿意露一把脸,好能让自己和自己的老婆孩子在人前可以昂首挺胸地走路。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所以,在接到周匠官的命令之后,各位肃藩的工匠们也都跃跃欲试,不仅仔细地检查兰州大水车的每一个部件,确保万无一失,还自发的轮流守夜,以防止有不怀好意的人或者是不长眼畜生破坏这个他们辛辛苦苦多日的劳动成果。
听到朱桂传唤他之后,周有才快步走到朱桂的身前,向他重重地行了一个大礼,道:“请殿下放心,肃藩的工匠们都已经全部准备就绪,请殿下下令,小老儿今日就让弟兄们开开眼界。”
说到这里,周有才猛然之间跪直了身子,提高了嗓门,他等这个扬眉吐气的机会已经等了很多年了,今天终于要在众人跟前露脸了。
工匠怎么了?工匠就不能有梦想吗?工匠凭借着自己的手艺一样可以精忠报国!
“好!说得好!”朱桂对他的豪情壮志颇为赞赏,他并不反感说大话的人,一个人敢说大话,那想必也是有一定的本事的,尤其是在他这个藩王跟前说大话。
前一世的朱桂就有一番豪情壮志,两世为人,成为王爷的他,这份壮志非但没有减少,反而与日俱增。
没有这份豪情,他也不会主动请缨来河西之地,来这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塞北王国。
在他的眼里,这些景象要比江南水乡好看的多,壮丽的多!这才是大丈夫该有的情怀,该去欣赏的景色。
朱桂被周有才的豪情所感染,面对人群,大喝一声,道:“开始!今天不仅要让兄弟们开开眼,寡人也要开开眼,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大本事,到底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水车!”
“小人领命!”周有才向朱桂抱了一拳,重重地说道:“请殿下瞧好吧,今天这个大水车要是出不了彩头,也用不着王爷处罚小人,小人直接就跳到这黑河里去了!”
说罢,同样是豪情万丈的对自己手下的工匠喝道:“还等什么?没听到殿下的命令吗?还不快开始!”
“是!”周匠官手下的工匠们齐声答道,随后意气风华地抽开了这辆大水车的阀门。
这辆在后世被称为兰州大水车的灌溉利器,立即在水的推力之下自然地运转了起来,通过它宽大的车轮和长长的木槽将黑河流域的水缓缓地灌溉到了农田里。
没多久的功夫,就已经灌溉了大片的土地。
“好!好!”军户们看到这幅场景,不由地齐声欢呼道。
有道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谁不知道种田事业中最重要的就是灌溉领域了,若是灌溉不好,没多久那些庄稼就会被渴死,一年的收成就打了水漂。
现在有了这么大的一个灌溉利器,得给他们省下多少力气啊,这可比他们见过的那些小水车功率强太多了。
那些小水车离河边稍微一远就够不到,还得靠他们提着水桶去灌溉,那滋味儿,又累又没有效率啊。
看着眼前的大水车不用人去推动便自然地帮他们灌溉良田,这些河西的老军户们有的都激动地热泪盈眶了,王爷英明啊,有了这么个利器,兄弟们得省下多少力气,多种多少良田啊,这日子能不好起来吗?
“殿下英明,殿下千岁!”人群中,已经有人忍不住给朱桂高唱赞歌,这不是出自一个军户对一个藩王威严的畏惧,而是出于一群人对能给他们带来好生活的领袖的衷心的爱戴。
朱桂见自己靠着水车扬名立威的目的达到了,而且比自己预想的效果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