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慕忽然激动的一嗓子,让众人都不禁疑惑地看向他。
中毒的男人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看透不说透,但已经伸手去解自己的上衣。
沈昭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拦在池芫面前,脸红脖子粗地皱着眉。
池芫不禁望了望天,趁所有人都不注意时,翻了个白眼。
“别闹。”
她无比严肃地扯了扯沈昭慕的袖子,动作间没有一丝丝的小女儿态,冷硬得倒像是个男子了。
沈昭慕幽幽回头,“非要脱衣裳么……”
眼神写满了不乐意。
他都没脱衣裳让她看呢,她就看别人的了。
“毒在胸口,不脱衣裳我怎么看?”池芫绷着脸,微微眯着眼角,叫他知晓自己快要动气。
果然,见她不悦,沈昭慕低垂着头,立马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萎靡不振地走到她身后。
“那快些,别看太久。”
他吃味!
池芫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要不是不合时宜,这会儿要掐他一把,先训一顿再说。
“咳,扶他去那边坐着。”
指了指院子里的石凳,池芫对男人的兄弟说道。
男人咳了声,被扶到石凳上坐下。
然后解了衣裳,露出上半身。
沈昭慕看了眼,立马“嘁”了声,虽然也有些料,但比起他真的是差远了去了。
于是,他也就不气了,就这么睨着那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像是在监督似的,只要池芫和那男的有什么肢体接触,他就立马爆炸给他们看。
露出胸膛时,便也露出胸口那黑乎乎的一个手掌印。
池芫眉心一跳,“毒砂掌。”
一眼就认出来了。
男人不禁苦笑,“是啊,中的就是毒砂掌的毒。”
池芫对于他怎么中的经过不感兴趣,直接打断他的诉说欲,“此毒,恐怕除了我,也就我师父能解了。”
她说这话也不是夸大口气,而是陈述既定事实的语气。
莫名的,就叫那深中此毒的男人,松一口气,悬在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落。
“如此,那就请池大夫救在下一命,事成之后,在下必重金酬谢!”
沈昭慕冷不丁地哼一声,“救不救的,诊金照收。”
说着,他伸手,朝他身边的男人摊开手掌,“诊金先付,不赊账。”
池芫回头,略显无语地扯了扯嘴角,但是眼底又划过了一丝笑意。
很好,男女搭配,赚钱不累。
毕竟他是池芫的相公,池芫也没出声阻拦,男人便知道这是她默许的了。
因为命悬一线,找了许多大夫都无法解毒,如今池芫说她可以救他,男人自然是为了活命,不在意身外之物。
“阿正,给这位沈相公诊金。”
一边咳嗽,男人一边哑声道。
然后叫做阿正的男人便抿着唇,给了沈昭慕一锭银子。
沈昭慕掂了下,不知道怎么,就是觉着,怎么才这么点儿?
他心下好笑,难不成他从前的身份还是个有钱人?一锭银子都瞧不上了。
再说池芫,她在给男人施针,试着逼出毒来。
金针很长,她面色冷淡如常地在男人的几处穴道上扎了下,然后便见男人骤然往前一趔趄,沈昭慕忙拉着池芫才不至于对方扑到她身上。
男人也没有摔倒,而是被阿正及时扶住了。
他一口黑色的血吐了出来,阿正吓得下意识就要拽池芫过来算账。
却被男人抬手制止。
“不错,还能吐出毒血来,说明死不了。”
池芫却是看着地上的一滩黑血,煞有介事地说了一句,在众人听来有些刺耳的风凉话。
三子气得牙痒痒,要不是老大说没事,他这会儿就冲进去将这个臭脸的娘们给揍一顿了。
他气势汹汹的,沈昭慕也不遑多让地瞥过去一眼,冷冷的,带着几分警告。
“帮我烧水,要沸水。”
池芫继续以金针给男人逼毒血,同时,让沈昭慕帮忙烧热水。
他乖乖照做。
不多时,他热水烧好了,而池芫已经在男人头顶扎满了金针,随后对沈昭慕说,“将你沐浴的木桶搬出来。”
她刚扫了眼她屋里多了个大木桶,应该是和安堂的店小二和伙计送上来的,只是那会儿她还没醒罢了。
沈昭慕一听这话,那就不乐意了。
“那是我的木桶!我自己还没用过!”
怎么就给外人用?
池芫不禁无语,望着他,“那用我的?”
声音很低,明明就是反讽他,结果那清秀温润的男人听了后,苍白如纸的面上一红。
咳了声,“麻烦你了沈相公。”
沈昭慕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善地给他一个白眼,然后傲娇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