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亓御第一时间便向时醴道歉,却没想到眼前的雌虫闻言抿了抿唇,神情似有些纠结地小声道,“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什么?”亓御懵了一下,有些不解。
“我看你睡得不是很安稳的样子,就,就擅自做主,让你——”
声音越来越小,尾音逐渐隐没。
但并未能够逃脱雄虫敏锐的听觉。
亓御的视线追随着时醴垂下的眼眸,留意到她膝上因为不安纠结而微微蜷曲的手指,最后落在雌虫的腿上。
等等……他刚才睡觉时,一直枕着雌虫的腿吗?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一点,亓御脑中嗡的一声轰鸣,一时竟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从未跟其他雌虫如此亲近过。
“咳,”掩饰般的轻咳一声,亓御眼神有些飘忽,错开时醴关切的目光,神情不太自然地开口,“谢谢。”
隐在发丝之下,莹白的耳垂悄然攀上一抹红晕。
正想着继续说着什么,余光却留意到时醴悄悄挪动脚尖的小动作,要说的话顿时咽了下去,转而询问道,“是腿麻了吗?抱……”
这一次的抱歉并未说出口,就被早有预料的时醴出声打断,“缓一下就好。”
说着站起身,使劲儿跺了跺脚,笑着抬眸,“已经没事了。时间不早了,还是先去把那两个雄虫认领一下吧……”
……
两人从飞行器上下来。
夜间微凉的风拂面,带走了亓御身上的噪意,又恢复成原本禁欲端肃的模样。
时醴微微偏头,看着雄虫在月色笼罩下愈发冷峻的侧颜,再想到方才两人的对话,心中实属有些无奈。
她算是发现了,这个位面的小孩儿是真不会聊天。
不过无妨,区区这点儿小挫折,又算得了什么?
总归慢慢调教便是。
视线收回,时醴打量着眼前跟整座高科技的城市颇有些格格不入,装修堪称简陋破败的低矮建筑,视线扫过门口灯牌上花里胡哨的“夜色”两个字,微不可查地顿了顿。
这名字怎么这么像酒吧?
转过头,询问的眼神看向亓御。
“跟我来。”
亓御并未领会到时醴那个眼神的意思,长腿迈开,领着她绕了一圈,寻到后门的位置,推门进去。
喧嚣哄闹的气氛扑面而来,尖叫声,狂欢声,隔着一堵墙隐隐传来,虽不甚清晰,依旧能够感受到其中的热烈。
时醴轻挑了一下眉梢,默不作声地站在亓御身侧,看着他抬手,摁了向下的电梯。
恰在此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时醴循声望去,就见一个身影裹挟着满身酒气,跌跌撞撞地从走廊拐角处出现。
长发,身量纤细,符合雌虫的特征。
几乎是下意识地,时醴挪动脚步,将亓御挡在身后,蹙眉望着那道脚步踉跄的身影越走越近,随后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一下子往她怀中扑过来。
“……”
时醴刚想一脚伸出去,意识到亓御还在,只得忍着嫌弃,伸手按住雌虫的脑袋,将其推到一边。
“哎,干,干嘛推我?”
雌虫脚步虚浮地站稳了。
说话时吐字含混,已然神志不清。
两人并不想跟她过多纠缠,便迈步准备进入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