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时醴之时,钟忱虞脸上的愉悦兴奋再无法遏制,仿若玫瑰般娇嫩的唇瓣轻轻勾起,杏眸弯成月牙,是再温软不过的形状,双腮红霞蔓延,似羞还怯,小鹿般的灵动可人。
emmm……还透着丝憨气,用一个略微妥帖的形容就是——高兴傻了。
高兴傻了的钟小公子拎着袍角小跑着穿梭在人群里,两颊梨涡浅浅,笑中透露着几分憨气,在四周异样的眼光之中,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矜持。
懊恼与羞意同时上涌,叫他本就红晕的脸颊更添两分绯色,似是枝头艳丽夺目的海棠,娇翠欲滴,轻而易举的便攫取了所有行人的注意,纷纷目露惊艳,灼热的视线便凝在钟忱虞的身上。
只是小孩儿的面皮儿薄的很,被众多热烈的视线追着,白皙的脸颊羞的通红通红的,仿似要滴血,懊恼的轻蹙起俏眉,而后微微低头,举起宽大的袖子把自己的脸给遮了,随即脚下步伐加快,就跟身后有狼撵着似的,拎着衣摆三两下就爬上马车钻进了车厢里。
手上迅速将车帘放下,隔着条缝隙,小声又急促的催促道,“快走,快走……”
这仿佛做了贼似的小心防备叫车夫一头雾水,懵然的应诺之后,一挥手中的马鞭就要驾车离开,只是刚一动作,自家少主子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再次隔着车帘传了出来,语调显得有些急促,“等等……”
车夫乖巧的放下了要扬起的马鞭,恭敬询问,“少爷,可有什么不妥?”
“……”
回答她的是一片静谧,若非上一秒钟忱虞的声音刚刚才响起过,她都险些要以为车厢中空无一人。
“少爷?”许久未听到回应,车夫再次试探的询问。
“时,咳……”甫一开口,艰涩沙哑的嗓音叫钟忱虞自己都吓了一跳,轻咳一声勉强找回正常的声线,这才道,“时大夫还在渡口,带她一起回去……”
语调听着还算正常,可不知为何,车夫在其中觉出了几分气恼。
应该是错觉吧。
时大夫为人处世样样谦和有礼,该不会惹少爷生气才是。
“是。”
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车夫恭敬应诺,手中拽着缰绳,脊背挺直似松柏,锐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巡逻,等着时醴的身影出现。
……
被钟忱虞扔下之后,时醴倒也并未心急,反倒颇有闲情逸致的欣赏起了湖光水色,天上日头正好,金光散落湖中,仿若碎金跳跃,又似龙鳞翻涌,当真是相当漂亮的景致。
时醴并未停留太久,不过半刻钟,就毫不留恋的转身往外走,长腿迈出步履悠然,白皙俊美的脸上不见半分汗渍,光洁如初,赤色的衣袂翩飞,在熙攘的灰色人潮之中是再惹眼不过的一抹亮色,相当鹤立鸡群。
显眼到车夫根本用不着刻意去寻,就轻易的捕捉到那一抹谪仙般的身影,遂扬声喊道,“时大夫,这里……”
突然的唤声叫钟忱虞的心肝蓦地轻颤了一下,尚未冷却的情绪又开始反覆,在车厢内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袖子,颇有些坐立难安。
心中隐隐生出些懊恼来,暗暗后悔自己为何非要在这儿等着时醴。
就她长的那双长到逆天的腿,就算,就算走着回去又能怎么样呢?
总归是累不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