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他的殿下。
但在面对棘手的局面和狡猾的竞争者时,海盗经验丰富。
女王的突然拜访让缪宣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她还遇上了这个叫人捉摸不透的总督,阴差阳错之下,她甚至把总督当成了夜莺或者信鸽的成员,看样子还是很欣赏的模样。
所幸戏剧持续的时间不短,女王在看完戏后很快就感到了精神上的疲惫,缪宣和女官默契地把女王送回宫,紧接着就是秋后算账。
缪宣没有废话,直接询问了:“布朗先生,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只能把你当成间谍了。”
此时不论是信鸽还是夜莺都已经退下,把相对密闭的包厢空间留给了两人,就好似这真的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友人相约,只除了那只蓄势待发的傀儡。
德雷克望着这近在咫尺的人,他亲眼见证了他的童年和青年,而现在,他终于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在看着他啊!德雷克沐浴在这份审视的视线中,他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发烫。
笨拙的讨好并不能让他更加靠近小殿下,警惕是最宽阔的隔阂。
而且在殿下面前……矫饰是没有用的。
德雷克决定遵循“怪物”的本能,这份直觉在大海上曾无数次救了他的性命,而现在,他又要用类似把戏去直面另一种层面上的命运审视。
德雷克没有在舒适的沙发上落座,他在亲王轮椅的一步前止步,随后单膝跪下——在这个高度上,他们的视线终于趋近平齐。
“殿下。”德雷克轻声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就是我的一切动机,我的所有行为的唯一源头。”
“我想要照顾你,和你永远在一起。”
德雷克把自己的心意吐露得明明白白,温吞的相处无法然他永远留在殿下身边,冲突只有在爆发后才能解决,暴风雨是无法避免的,航行的第一步就是确定目标。
他知道主流宗教正在痛斥他们这种人是“沦丧的魔鬼”,也许这个回答会引起亲王殿下更剧烈的愤怒,但比起眼下这客套的相处,德雷克宁愿要那直白的抗拒——
“抱歉,我拒绝。”亲王紧皱起双眉,那双剔透的蓝色眼眸像是月光下的海水,他果然拒绝了,但在拒绝之后,却跟着另一个反问,“你从哪里得到的情报?”
德雷克感到了一阵混合着恐惧和喜悦的颤栗,他本能地察觉到了问题:“‘情报’?”
“用这种方法试探是没有用的。”亲王十分干脆地道,“虽然我确实说过……我不会娶妻,因为我只喜欢男性。”
在哈特巴的圣堂内,病床上的少女从噩梦中惊醒,随着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躺在她身边的瘦弱男孩也同样睁开双眼。
“姐姐……”男孩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呓语一般道,“凯特琳姐姐……你醒来了,太好了。”
公爵小姐凯特琳轻轻地抚摸着弟弟埃里克的后脑勺:“没事的,我只是睡着了……我只是太累了……”
对于贵族们来说,即便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十岁后再睡在一张床上也是十分不恰当的行为,要是被圣堂的嬷嬷发现,那就更是“没教养”的体现,会让埃尔图萨这个姓氏蒙羞。
不过此时的凯特琳完全不在乎这一点。
没教养又如何呢?凯特琳清楚地明白弟弟为什么会表现出这幅惊惶的模样,又为什么不愿意和她分开,因为他恐惧着姐姐也会在梦境中离世,就如同他们的母亲一般。
也许在那一晚,埃里克也看到了些什么。
那也是一个早春的夜晚,重病的母亲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她不愿意让孩子们担忧,于是把他们赶出了房间,谁知两姐弟不愿离开母亲,仍旧藏在帐幔后。
夜深了,姐弟俩藏在能把他们埋起来的帐幔与壁挂间,静静地陪伴着母亲,当时他们已经察觉到了家庭中的古怪气氛,一向恩爱的父母不知何时开始冷战,而疼爱妻子的父亲连一眼都不愿施舍给重病的母亲。
凯特琳觉得爸爸变得很奇怪,明明他还是那副粗犷的样子,脾气也是一样的急躁爽朗,但她就是觉得……陌生。
那天的夜晚极其寒冷,年幼的弟弟率先睡着,姐姐悲伤地望着母亲憔悴的睡颜,不久后也昏昏欲睡,也就在这时,他们的父亲进入了病房。
高大的男人带来了寒冷恐怖的气息,他的手中是一封精致的信件,病床上的女人在惊醒后看到了这一幕,挣扎着露出绝望的神情。
“看看我拿到了什么?”公爵微笑起来,这个笑容太奇怪了,似乎它就不应当出现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夫人,您写出这封信,是想要对外求救吗?”
母亲的表情扭曲起来,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她的脖颈上突兀地浮起一道红痕,这让她有口难言。
“你的敏锐超乎了我的预料。”公爵彬彬有礼地微笑着,但他的动作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他直接撕碎信封,把纸片投入了燃烧的壁炉中,“但很可惜,这份新发现不能带来奖励,恰恰相反,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