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海之间,隐约构成玄妙的图案。
胡五斗见状便凑到鱼溪身边,做小心翼翼状传音:“小师姐,他们水平怎么样?”
吴鱼溪小声传回去:“算错了两处,但总体无碍,只是需要绕点远路,我们跟着走就行——还有你的传音是不会被识破的,请不要靠过来。”
胡五斗委委屈屈地缩回去,他这样子真的很得几分他师父的真传:“……我、我都听师姐的。”
吴鱼溪就当没听到,老老实实地跟这几位殷阀子弟朝前方走,时不时地偷偷瞅几眼那打头的道主弟子,他身后的问苍生明光内敛,似乎在轻轻地震鸣。
这就是凤骨长剑啊……
明明师父才是白凤的传承者,当年为什么不把问苍生带走呢?
这么多年来,吴鱼溪亲眼看着师父画地为牢,缩在一方小院子里完善功法与教导弟子,也许这就是师父给自己选择的“立道统”道路,但她仍然有许多不解之处,比如拿走了所有凤羽和梧桐木的师父独独落下了凤骨剑,再比如她的师父从不担心功法传承的问题。
所有的功法都有在传承中缺损的风险,被世家大族垄断的可能性更大,即便师父打着做慈善的心,无偿地教导弟子、散播功法,但以如今修真界的风气来看,这种一批批教育弟子的方式根本达不到“立道统”的效果……
除非师父能坚持千年以上,而且不断续地教导弟子,还能不被世家门阀清算。
更何况魔界也对这笨比功法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他们一定不乐意它在人界传播。
难道师父就打算忽视这些隐患,隐姓埋名地教下去吗?
以缩在小院子里,躲避人族道主的方式?
魔界,苍氏,大碧落泽。
曾经的魔界势力还能称得上是三足鼎立,但在三十年前玄海天地关大劫时,楼氏损失巨大,一蹶不振,从此没落,
如今的魔界只剩下苍、瞿两家,有楼氏的前车之鉴吊在眼前,瞿氏便十分识相地朝苍氏低头了。
……不,不是向苍氏一族,而是只向魔主苍歧。
魔族在魔界的修炼并不容易,从摸索与生俱来的天赋到资质运气与资源缺一不可的打通关窍,每一个环节都是九死一生的考验,再加上魔界环境恶劣、冥风淳朴,资源稀缺的同时功法奇缺,魔修们竞争激烈,手段狠戾,各个都是内卷之王。
与魔族相比,人修们的运气就要好太多了,人界的环境远胜魔界,天材地宝也更容易孕育。
纵观人魔两界,魔修的总量只是人修的千分之一,明明两界地域相同、气机相当,但修士的数量差距却被拉开到了这种堪称恐怖的地步。
但相对的,几乎所有的魔修在单体战斗力上都能吊打同境界人修,毕竟在魔界混出个人样实在是太难了,更何况还修到了高阶?
就以苍歧举例,即便他出身在三大家族中,但他在修炼的道路上却仍旧坎坷,数十次险些身死道消,数千次一败涂地,数万次仓皇逃命,遭遇过的大小险境更是无可计数。
要说苍歧遇到过最危险的时候,那必然是百余年前落入血海。
当时的他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吸收海中的血梧桐,虽然他成功了,还把修为冲到了魔修的最高境界练魂魄,但他也沾染上了来自上古的痴怨。
大碧落泽中,苍歧浸泡在祭坛的血池里,五心朝天,垂眸端坐,像是石雕般纹丝不动。
在他裸.露的身躯上,那遍布全身的鲜红纹路光晕流转,刺目又不祥,即便苍歧已经把天赋“封魔”练到了极致,但还是难以压制这血梧桐的反噬。
那沉郁到几乎凝形的情绪充斥在他的心神中,渴望、痴缠、爱慕、仇恨、悲伤、暴怒、执拗……
这些不属于苍歧的炽烈痴怨一次次地冲击着他的神魂,它们无时无刻不再焚烧,反复回荡,无法宣泄,不能祛除。
所幸还有斩天神——若是没有这柄凤骨长剑与苍歧共同对抗血梧桐,那他迟早要在血梧桐的反噬下神志破碎,成为玄魔的异魂寄体。
玄魔,上古时期最出名的魔祖,轻易做到了所有魔修都做不到的事情。
这只天赋为吞噬的魔修差一点就把整个魔界吃干抹净,不仅如此,他还打破了人魔两界的封印,跑到了人界大肆屠杀。
要知道当年的封印可不是如今松散的天地关,那时候的封印继承了玄武与白凤的接连镇压,就算是地祇再世也无法打破,迄今为止没有人能猜出玄魔是怎么做到的——要不是人修与魔修中都有明确的记载,这听起来简直像是编出来的梦话。
然而最令人瞩目的还不是玄魔的击碎封印,而是他的欺师灭祖。
传给玄魔功法的是凤凰,可玄魔在击碎封印进入人界后,干脆地杀死了与他同门的人君与妖王,还斩下了恩师白凤的双翼,逼得凤凰涅槃。
……当然玄魔最后还是死在了他师父的剑下,神兽的威名毕竟不容小觑,白凤在涅槃后归来,直接斩下了玄魔的头颅。
但事情到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