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之宴要去喝浓茶,宋知绾连忙阻止:“你都憔悴成这样了,何必要为了强撑而喝这样浓的茶水呢?”
说着又喊常欢:“去膳房端一碗银耳红枣羹来。”
宋知绾看着顾之宴,见他笑笑,心下稍安,顾之宴抬眸就见宋知绾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不免询问道:“怎么了?”
“你不说,这银耳红枣是女儿家补气养血的东西,男儿家喝不得吗?”
顾之宴失笑:“这明明是绾绾待我的一片真心,哪里有规定说是女儿家的东西,又哪里有规定说是这男儿家喝不得?”
宋知绾眉头一松,有些懊恼的皱了皱眉,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离她和顾之宴的亲事如今只有八个月了,可她却越来越紧张,梦里总是会梦见前世被安姨娘逼见各种各样各有残缺的男子的样子,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见到顾之宴,也总是会不自觉的用莫名的想法揣测他。
宋知绾知道自己现在很不对劲,可她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医者不自医,宋知绾苦恼的撇了撇嘴。
顾之宴好久不见宋知绾,一听说宋知绾又多了一个弟弟,等手中的事务一处理好,就抽时间来找宋知绾了。
见小姑娘神色纠结,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苦恼的眉头都皱成一团,不由得心生怜爱,见一旁的宋祁正专注的逗弄怀里的儿子,压根就没在意他们,于是飞快的伸出手来揉了揉宋知绾的头发。
却不知,哪怕宋祁正专注的逗弄着怀里的儿子,却也还分出来两分的注意力给一边的女儿和准女婿,见顾之宴伸手,他眼皮忍不住跳了跳,但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
头顶温热的触感一闪而逝,抬眼就见顾之宴笑得清隽又好看,宋知绾忍不住红了脸,瞪顾之宴:“你干嘛?”
她爹爹可还在呢!
虽说是婚约在身,可这到底还有长辈在跟前,毕竟是个小姑娘家。
顾之宴放低声音:“绾绾,你我婚期在
。即,你可是反悔了?”
他故意装作委屈的时候,一副清隽温润的好容貌就越发显眼,眼尾微微泛着红,像是上好的胭脂抹开,天边的云霞着了色,夺人心魂的好看。
宋知绾没出息的红了脸,将顾之宴悄悄握上来的手推开,否认:“我没有反悔。”
顾之宴仍旧委屈的弯着眼睛,宋知绾受不住他这副模样,赶紧道:“真的没有,婚期将近,我只是、只是……”
只是不安、害怕,前世的惨剧虽然不再上演,可她还是害怕,也不是不相信顾之宴会对她不好,两辈子加起来快两百岁了,从来没想过要换一种身份,成亲之后她不再是一个姑娘家,而是一个全新的身份,顾之宴的娘子。
顾之宴只消一看就知道宋知绾在不安,他大胆的牵了宋知绾的手,看向一旁的宋祁正:“伯父,我可否与绾绾……”
宋祁正摆摆手,那相叠的双手怎么看怎么扎眼,“去吧去吧,多叫些人跟着,记得早些回来用晚膳。”
顾之宴其实也算是宋祁正看着长大的,再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所以哪怕是看着一对小儿女这样的姿态有些扎眼,但也还是应承了。
宋知绾虽然觉得奇怪,但顾之宴这样说了,心里也有些期待他会将自己带到哪里去。
出了宋府的大门,坐上马车,宋知绾仍有些弄不清,顾之宴神秘兮兮的,说什么也不说到底去哪儿,到最后宋知绾也不问了,只坐在马车上发呆,反正顾之宴也不会将她买了就是了。
这个想法一出来的时候,宋知绾自己都有些吃惊,她原来已经这么相信顾之宴了吗?
可看着身边如芝兰玉树一般的顾之宴,宋知绾的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因为顾之宴是顾之宴啊,他们幼时相识,到如今,几乎是陪伴了各自大半的时光,如果顾之宴都不值得相信的话,那么还有谁能够相信呢?
顾之宴察觉到宋知绾的目光,回过头来,温声询问:“怎么了
。?”
宋知绾认真的看着顾之宴,他眉眼生得当真英俊,就是在异世界的时候,她都没有见过像顾之宴生得这样好看的人,越长大越出众,这样好的人,即将成为她的夫婿了。
宋知绾一直不说话,她的目光在顾之宴好看的眉眼上停留许久,看着冷白的肌肤渐渐漫上一层嫩粉色,更添几分艳色,起了调戏的心思,直接道:“之宴哥哥,你真好看。”
她许久不叫顾之宴哥哥,这四个字从她的唇齿里说出来,声音低缓,带着些许柔和暧昧,还有一股撒娇的意味,被这样直白的欣赏的目光看得面红耳赤,这一声“之宴哥哥”更是叫到他的心坎上。
“你、你……”
顾之宴难得无措,宋知绾心下觉得好笑,又凑近一些,故意低声唤道:“之宴哥哥,你脸怎么红了?”
顾之宴答不出来,深吸一口气,抬手将越凑越近的宋知绾拨开,“因为你靠得太近了。”
宋知绾被拨开也不生气,笑嘻嘻道:“为什么我靠近,你会脸红呢?”
要是到这里,顾之宴还不明白宋知绾的心思,那十几年的圣贤书就当真白读了,他看向宋知绾,见小姑娘神色认真,眸光戏谑,分明是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