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琼娘深吸一口气,吩咐小厮:“去将这牌匾给我拿下来。”
她面笼寒霜,声音也跟冰冻似的,那几个伙计虽然懒散,但好歹分得清主次,于是合力一块儿将那块梦玉轩的牌匾拿了下来。
“放到后院里去。”
几个伙计听命,又听方琼娘的,将铺子的门暂时关闭,还贴上了停业三天的告示。
一时间摸不清方琼娘这个新上任的东家的性子,那几个伙计都十分听话。
“拿斧子来。”
跟在方琼娘身边的那个年轻小厮,叫做福全的,自从刚才在屋中得到了方琼娘的认可,现下的殷勤非常,方琼娘话音刚落,他就马不停滴的去柴房里拿来了斧子,递到了方琼娘跟前。cascoo.net
那个叫大牛的慢了一步,不由得悄悄瞪了福全一样,福全毫不示弱,瞪回去,然后站在方琼娘身边挺直腰杆。
宋知绾在旁边看得失笑,和常欢一块儿坐在廊下喝茶,看着方琼娘手拿巨斧走向那块梦玉轩的牌匾,然后一斧头凿下!
牌匾瞬间四分五裂,但方琼娘仍旧不解气,将牌匾当做方二叔一家子,斧子挥舞着一上一下,直将一整块牌匾砍得稀巴烂,空气中木屑飞舞,方琼娘喘着粗气,直起身来,仍旧不解气。
要是律法不允许,方琼娘是真的想要将方二叔一家子白眼狼当成这牌匾一样,亲自动手,叫她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全都还回来的,看着已经稀巴烂碎成一块块的牌匾,方琼娘心中郁气稍解,一挥手,道:“去下一家。”
这是要将每一家的梦玉轩的牌匾全都砍碎出气的意思。
福全如今正是要取得方琼娘欢心,早些成为方琼娘的得力助手为自己谋个好前程的时候,对方琼娘的意思那简直是唯命是从,一说要走,马上就要去接方琼娘手里的斧子。
“姑娘,您小心坠手。”
方琼娘看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将手中的斧子递给了福全让他帮忙拿着。
又转过身来,对着那五个伙计说道:“走吧,等砍完这些牌匾,我有些话想要对你们说,关乎你们的去留,都随我
。来。”
大牛震惊的看着眼前风轻云淡容貌娇美的方琼娘,心中早已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了。
刚刚方琼娘对着那块牌匾下手的时候,身上的戾气好像是那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他原本对方琼娘并不服气,可现在,他倒是真的有些佩服方琼娘了,不说别的,就冲她能拿得起这斧子的力气!
大牛身边的是他的小弟小虎子,大牛说什么,小虎子就听什么,剩下的那三个也是被方琼娘的大力气和满身戾气的样子震惊到了,不管心中是如何想的,面上都对方琼娘恭敬了许多。
一行人直接去了下一件制香铺子,二话不说挂上停业三天的牌子,将梦玉轩的牌匾砍碎,再一次奔赴下一家。
一直到最后一家的梦玉轩的牌匾砍完,方琼娘的胳膊已经在隐隐颤抖,底下二十几个震惊方琼娘的力气的同时,也都被她这样的手段给震住了,宋知绾悄悄的给方琼娘按了几下穴位,缓解了她的酸涩,叫她能在这底下二十几个伙计面前,将场面撑住。
方琼娘感激的看了宋知绾一眼,然后瞬间收敛神色,目光落在底下二十几个伙计身上的时候,就又变得冷厉十分。
“方家如今发生的变故,想必你们都清楚了,二叔一家白眼狼抢占我爹娘辛苦一生的基业,将我爹娘的心血——琼芳斋,毁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话音落下,她神色似有惋惜,环视一圈,不无可惜。
当初这几间制香铺子还叫做琼芳斋的时候,在昌平镇上的名声非常好,因为方家大郎和其夫人研制出来的香料味道清香怡人,各式各样的都有,价格还十分公道,质量都很好,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都非常喜欢在琼芳斋买香料,更因为方琼娘的爹娘御下有方,这几个伙计都培养得很好,让客人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琼芳斋的生意越红火,方琼娘的爹娘就越发想要研制出更好的香料,使得琼芳斋的客人能够稳固下来,这才在外出的时候遭了山匪,尸骨无存。
方琼娘小时候也跟随着家里的爹娘来
。过铺子,那时无论那一处地方都是宽敞大气的,连一株杂草都没有,干净整洁,叫人看着就心里舒坦,可现在,铺面对比从前的精致差太远了,更别谈这后院了,更是荒草丛生,叫人看了就觉得这铺子不靠谱。
难怪生意会差成这样。
其实也是方家二房两口子对做生意压根就是一窍不通,除开在花钱这件事上全家人都天赋异禀外,那当真是花钱如流水,方琼娘的爹娘半辈子攒下的钱财,不到几年的时光,就已经被方家二房给糟蹋了只剩下三分之一。
方琼娘心痛那些流失的客户,心痛那些被花掉的钱财,但更加心痛的是被方二叔两口子败坏的她方家香料的名声。
还有之前在琼芳斋做久了的老人,在方琼娘的爹娘去世一年,已经全都被方二叔一家被逼走了,时间过去那么久,想找人回来弥补也没办法,好在方琼娘一为自己平反之后,就将方家发生的事情传扬了出去,等日后她将琼芳斋做大做强,那些被方二叔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