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吵吵嚷嚷的,蒋妙颜看得直皱眉头,正要上前帮那书生的说话,常欢听从宋知绾的意思来喊她回去,见蒋妙颜一直看着另外一边,顺着嘈杂的吵闹声看去,就在人群里看见一个分外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她和她家小姐前年去朔州的时候遇见的书生,叫柳华清的那一个么?
见那边形式不好,常欢神情有些焦急,转身就进去了找宋知绾了,蒋妙颜本想要常欢帮手,见她面色有些不好,便也跟着进去了。
这边柳华清护着两位两位老人家和店小二据理力争,他一个读书人面皮薄,那店小二是个混不吝的,只说是这两位老人家身患痨病使得他们店中也沾染了晦气,矢口否认柳华清一行人的包袱和钱财落在了他们店中,摆明了要吞掉柳华清的银子,甚至狮子大开口要讹他一笔。
柳华清气得七窍生烟,一张秀气的脸红了白,指着神色张狂的店小二颤着嘴唇,半晌才憋出一句“太过分了”的话来。
那店小二将抹布往肩膀上一搭,十足的无赖:“要么,你给一两银子,我们店家就不再计较你带着两个痨病的人在我们店居住一事,要么,你就带着这两个老不死的,赶紧滚蛋!”
“小二的,这书生说你们扣留了他们一家的包袱,这是真是假啊?”
围观人群里有看不过店小二欺辱两个老人的,帮着说了这么一句话,紧接着就有人附和起来。
柳华清一听,立时道:“是真的!我们他们店中住得好好的,我姨夫姨母也压根不是痨病,只是吃饭时不小心咬到了舌头,才吐了血,他非说我姨夫姨母得的是痨病,这分明是诬陷!”
实在是柳华清一个书生,看着又秀气,还带着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很容易就将围观人群的同情心勾了起来,围观的百姓纷纷为柳华清声讨店小二。
“小二,你这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啊,你这是赶客,难怪这生意这么不好。”
“是啊,你
。快别欺负人了,赶紧将人家落在你客栈里的包袱还来!”
柳华清之所以会住在这样一间客栈,就是图他价钱便宜,可谁曾想,竟会遇上这样的事情呢?
柳华清搀扶着两位老人,听着周围人的帮腔,眼眶都红透了,“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那店小二见势不妙,低头啐了一口,伸手招呼过来一个更小的伙计,耳语几句,那伙计就跑进客栈里去了。
柳华清心下稍安,如今他也不计较这些,只要这店家能将他们的包裹和银子还来,他们再去找住宿的地方和看病都方便许多。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身边有两位病重的老人,再也折腾不起了。
那小伙计很快就回来了,将柳华清熟悉的两个包裹扔在他的脚下,没系好的包裹一下子散开来,柳华清又气又急,赶忙蹲下身去收拾,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他藏在包裹深处准备给姨夫姨母治病的十两银子不见了!
见他拿回了自己的包裹,周围的人群也逐渐散去,就在这时,柳华清愤然从地上起身,怒道:“我包裹里的银子不见了!”
那店小二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丝毫不将柳华清的反应放在眼里,他嗤笑着:“我可没动你的包裹。”
柳华清愤愤然:“那我包裹里的十两银子如何会不见了?”
店小二面上浮现出一抹不耐烦:“你是故意找茬儿的吧?你要是真有十两银子,怎么会连一壶茶都喝不起?”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凶狠起来,一撸袖子:“你是故意诈我们,你那包裹里压根就没有十两银子,你个穷酸货,分明是故意讹人!”
柳华清恼怒不已:“肯定是你们店家拿了我的十两银子!我这包裹放在房里系得好好的,如何会突然散开?”
那去拿包裹的小伙计面上闪过一丝心虚,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那店小二的神情越发凶狠,上前几步就要来抓柳华清的衣领:“你就是故意来找事的,我看
。你是活得腻歪了,竟敢……”
那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往柳华清身前一挡,伸手就要将店小二推开,只是年纪太大,力气压根就吧不上一个青壮年,那店小二暴怒伸手就将老人家一推,柳华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见他姨夫倒退几步,被一个模样娇俏的姑娘扶住了。
常欢将老人家扶稳,上前就对着店小二道:“你一个伙计,赶客就不说了,仗着身强体壮就肆意欺辱老人家,真当皇城底下没有王法吗?”
店小二的目光往常欢身上一扫,见她衣着讲究,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顿时收敛了动作,强撑出一抹笑容:“这位姐姐,你有所不知,是这个乡下来的穷酸货,想讹我们……”
常欢眼睛一瞪:“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店小二面上堆出的笑意便散开了,他有胆子在京城这地界上这么放肆,背后当然是有靠山的,面前这个丫头片子也只是个下人,他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就见常欢身后走出来几道人影。
其中有两个姑娘衣着最为精致繁复,一看就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店小二周身的气势顿时就萎了下去。
宋知绾是中途来的,看了半程,也拼凑出这其中的真相,都说店大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