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赖盼弟神情有所松动,宋知绾想了想,又道:“不瞒您说,不久后我们一家便要迁至京城了,在府城里的铺子缺了得力的伙计,若是何大叔不嫌弃,他功夫也好的话,不如就来蔬玉轩做工吧?”
“真的吗?”
赖盼弟瞬间惊喜的瞪大了眼睛,蔬玉轩在府城的铺子里都算的上是活少工钱高,且主家事少的那一挂,哪怕只是在蔬玉轩做一个普通的伙计,都比在别的小铺子做一个掌柜的好得多,只是一想到自家如今的情况,赖盼弟又退缩了,“宋小姐,我知道您的好意,只是……”
“婶子,我知道您的顾虑,只是我想要何大叔去的不是简单的伙计,是帮我运货,帮我看货物的,就和何大叔之前做的镖师一样的活计,只是固定一些,不运送金银珠宝,只运送果脯和新鲜蔬菜。”
宋知绾几番相请,若是她再拒绝的话,倒显得她不知好歹了。
于是赖盼弟千恩万谢的谢过了,整个人眉眼间的郁气一扫而空,面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
在何家用过一顿饭之后,宋知绾和顾之宴坐上回程的马车。
一夜未眠,身体一接触到柔软的毯子,宋知绾就有些忍不住,在马车上就打起了瞌睡。
常欢还惦记着要看顾宋知绾,但身体已经很实诚的在马车轻微的颠簸中睡了过去。
顾之宴简直不要太清醒,两年前刚在京城里领了差事,时常熬到鸡鸣时分才和衣而眠,或是闭目小憩一会儿就又要上朝,身体养成了习惯,有些微困意,在看见对面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身影的时候,便也已经一扫而空。
顾之宴很难得见到宋知绾这样恬静的时候,不是活泼有朝气的,也不是沉静思索某种事物,就是依从身体本能,闭上眼睛,任由身体在马车的轻微摇晃中陷入浅眠。
宋知绾生的好看,顾之宴从很早就知道这一点,小时候没遇见过宋知绾的时候,他只觉得母妃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父皇
。也英武,剩下的人无非都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没什么新意,但是遇见宋知绾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的好看,不仅仅只有母妃那一种。
宋知绾是杏子眼,半睁的时候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儿,长且浓密的睫毛将眸子里的华光遮了个严实,只在眼下投出一层浅淡的阴影,生气的时候是怒目圆睁,里头的眸光冷且刺人,像是一只气势十足的小老虎,叫人喜爱到心坎儿里去,高兴的时候,或是唤他之宴哥哥的时候,杏子眼弯成月牙儿,像只偷心的小猫,弯着眼睛,蜜糖都能从璀璨的眸子里流露出来。
鼻梁小而挺翘,唇不点而朱,比粉红要深一些,又比嫣红要浅一些,像是,像是盛开的蔷薇花在唇上染了色。
目光落在宋知绾的唇瓣上,顾之宴的喉头不易察觉的滚动两下,慌忙移开眼睛,觉得马车内的暖炉有些烧得太热,想要掀开车帘透透气,手才刚抬起来,又怕冷风钻进来将宋知绾吹到了,只好将车帘掀开小小一条缝,自己侧身挡得严严实实,仍由从缝隙里吹进来的冷风扑在自己脸上。cascoo.net
在外头骑马跟着的祝严一转头就看见了车帘里露出的一线脸,等等,一线?
祝严满头问号的弯下腰,询问:“殿下?”
对上下属询问的严肃的目光,顾之宴默了默,干脆利落的将手放下。
一转头,迎面便是暖香扑鼻,顾之宴下意识往后一缩,“绾绾?”
宋知绾一醒来就见顾之宴掀开车帘往外看得聚精会神,才将将凑过来,没想到反倒将顾之宴给吓了一跳,她唇角微扬,“你看什么呢?”
然后以掀开帘子,正对上外头祝严询问严肃的目光,对视一两秒,宋知绾默默的放下车帘。
“有点热,我吹吹风。”顾之宴迅速镇定下来,低头理着衣服,一派的正经严肃。
“热?”
现在可还是深冬呢,宋知绾的目光落在顾之宴烧得通红的耳尖上,不知道想起了
。什么,唇边的笑意便再也止不住。
“你笑什么?”
顾之宴一抬头,就见宋知绾笑得神秘莫测,奇怪的问道。
宋知绾收敛笑意,故作严肃:“我没笑啊。”
顾之宴拧着眉,仔细观察宋知绾的神色,到底没看出什么来,有些好笑,轻声斥了一句:“欲盖弥彰。”
“好吧,我是笑了,”宋知绾眼珠一转,看着面前唇红齿白的少年郎,眼中似有星光点点,“我在笑,到底是谁欲盖弥彰呢?”
“这大冷天的,车里暖炉的火都快熄了,哪里还会热呢——”
她语调绵软,也不去顾之宴瞬间有些不自在的神色,若无其事的坐回自己的位置,然后掀开车帘看马车走到了哪里:“快到了。”
说着便打了个哈欠,又看向顾之宴:“你不困吗?我们可是熬了一整个晚上,如今都快午时了。”
因为打个哈欠,宋知绾的眼里涌上一层朦朦胧胧的雾,眼角有些湿润,皱着鼻子,该是困极了,有些无精打采的,顾之宴看得心都软了,情不自禁的,声音都变软了一些:“在京中时,每到事务繁忙,还要上朝的时候,昨天那样的夜晚,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已经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