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没有动弹,听到这里,才道:“廉伯,我相信宋知绾,她不会害我。”
话说到这里,颈间的短剑才往下挪了挪,抵在了宋知绾的腰间。
警惕性如此之强,想必将他们害到这等地步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善茬儿。
“我并不知道你们为何会沦落至此,先前若不是廉伯在菊花展会上叫住我和我的朋友,我也不会认识你们,廉伯,想来你护卫你家主子这么久,对靠近他的人都如此警惕,也该知道我的身份,对你们没有任何威胁吧?”
廉伯跟踪过她,宋知绾是知道的。
腰间的短剑总算撤去,宋知绾松了一口气:“我自小习医,对这样的疑难杂症很感兴趣,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是觉得温景身上的毒有些稀奇,我从未见过,便想着要钻研一番,将他的毒解了,若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她说的是实话,可也只是一半的实话罢了,她神色诚恳,再加上自从认识以来,确实是处处帮衬,廉伯心中升起的敌意便烟消云散。
“对不住,宋姑娘,我和我家公子处境艰难,不得不处处防范着。”
宋知绾摆摆手,毫不在意:“无事。”
说话间,温景头上已经扎满了银针,廉伯心中担忧,问道:“宋姑娘,不知道我家公子中的是什么毒?你这样,是能解毒吗?”
“并不是,”
宋知绾道:“温景体内的毒,让他背上和腰上的伤都好的极其缓慢,而他脸上的伤痕迟迟不能结痂消除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个,我虽然暂时还不能找到他所中的毒是什么,但是施针可以暂时压制他体内的毒素,让他的身体里的其他伤恢复成正常的愈合速度。”
一听暂时还不能解毒,廉伯有些失落,可听到他家公子身上的其他伤能好得快一些,便又振奋了精神,随即想到了什么,也问出了和温景如今最牵挂的一件事:“宋姑娘,不知道我家公子脸上的伤,是否可以恢复成原样啊?”
提起这个,温景的身体一瞬间紧绷,屏息凝神等待着宋知绾的回答。
“按照常理来说,是不行的,”
原本燃起希望,如今又是一盆冷水泼下,温景顿时心如死灰,廉伯神色有些灰败,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没关系,只要我家公子身体好了……”
宋知绾微微一笑:“但是我愿意尽力一试。”
“宋姑娘的意思是?”
失望过太多回,但廉伯又不愿意放弃这唯一的一丝希望,不由得期待又紧张的看着宋知绾。
宋知绾缓声道:“温景脸上最深的一道伤痕,是从额头一直划到下颌角的那一道,这一道应该会留下疤痕,但其他的,我能使得他恢复如初。”
“当真?”
不用廉伯问询,温景迫不及待的脱口而出。
宋知绾肯定回:“当真。”
“那实在是太好了!”廉伯激动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往常请来的那些大夫里,没有一个能看出来他家公子根本不是天生体弱而是身中奇毒的,更是没有一个人能保证治好他家公子脸上的伤,便是有那大言不惭的夸下海口,如今也成了屋后菜园里的肥料。
可就是这样的话在宋知绾嘴里说出来,廉伯就是信了,无他,只因为她是唯一一个看出温景是中毒非体弱的大夫,还屡屡帮衬他们,在她的治疗下,他家公子的伤势眼看着好起来了,再不信她,恐怕这世上也没有大夫可以信了。
温景激动之下,连自己头上传来的疼痛都忘了,等反应过来后,便觉疼痛难忍,可又不想在宋知绾面前丢了面子,只好咬牙忍耐。
廉伯见状,顿时担忧的看向宋知绾:“宋姑娘,这是?”
宋知绾拍了拍温景的肩膀:“疼就叫出声,怕什么?”
温景的脸涨的通红:“我不疼。”
宋知绾失笑,伸手拈住一根银针,轻轻的旋了旋,温景顿时就忍不住了,唇齿间泄出一丝痛呼。
“疼就对了,不疼,我还要重新扎呢。”
顿了顿,宋知绾又道:“疼又不丢人,你才十三岁,哪里会这么忍痛?”
这是将他当成小孩了?他听廉伯说了,这个丫头也才十四岁,才大他一岁呢!
心中再不甘愿,再想同她争辩,也实在是疼得没力气,温景只觉得眼皮沉重,睁开都要费好大的力气,而头顶的疼痛减轻,变得酥酥麻麻的,困意袭来,温景放任自己陷入黑甜梦乡。
“宋小姐,方才真是对不住,我要守着公子,难免多心一些。”
天色不早,宋知绾向廉伯告辞,老人家心中歉疚,不停的给宋知绾道歉。
“没关系的,廉伯,我都知道。”
宋知绾笑意温婉,嘱咐道:“温景醒来后,大概会觉得食欲大开,您千万不要给他吃太过油腻的东西,清粥小菜就可以了,也不能让他饱腹,大约七八分饱的样子就可以了。”
廉伯现在在温景的伤势上已经是全身心的信任宋知绾,也不问原由,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