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是真的,那些好也是真的,她娘早就对她爹不抱任何希望,只求能坐稳宋府正室夫人的位置,最大的愿望便是她能幸福快乐的过完一生,至于她爹,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也就是了,
“小姐小姐,云香阁已经空了!”
常欢匆匆进来,气都还没喘匀,便道:“奴婢亲眼看见的,安姨娘被人绑着送上马车,说是送去庄子上的,而二小姐也被一顶轿子从侧门送出去,直接送去外城的郎家了,就连云香阁里的丫鬟也一个不落,全都发买了。”
宋知绾一点都不奇怪她爹的速度如此之快,安姨娘怀着蔡修明的孩子算计了她爹整整十四年,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这么大的耻辱。
“二小姐一个劲儿的轿子里哭呢,最后被嬷嬷随便从柴房找了一块抹布塞进她嘴里,瞧着真是、真是……”
常欢感叹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词:“真是罪有应得!”
宋知绾忍不住笑了笑,又问:“没有惊动祖母吧?”
“奴婢觉着是没有的,老爷方才自己一个人去荣寿堂了呢!”
宋知绾起身朝外走,“那我们去看看娘亲吧。”
“小姐。”常欢匆匆跟上,“夫人也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呢。”
宋知绾的脚步转向荣寿堂的方向,抬手轻敲常欢的额头,“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常欢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奴婢这不是说了吗。”
来到荣寿堂时,院中的丫鬟下人全都忐忑不安的站立在外头,瞧着气氛很是严肃的样子。
“在外头等着。”
“是。”
宋知绾挥了挥手,叫常欢在外面等着,自己一个人进了荣寿堂。
“你糊涂啊!白白叫那个女人,欺负你媳妇这么多年!”
一进门就听见茶杯在地上碎裂开来的清脆声响,听祖母的声音像是气得不轻,宋知绾赶忙进去,“祖母——”
室内的顿时一静,一进去便看见她爹跪在祖母面前,满脸羞臊,而她娘被祖母拉着手,满眼的心疼。
见女儿进来,宋祁正面上多少有些羞臊,轻咳了两声:“母亲……”
李氏眼睛一瞪,没好气道:“怎么?你也知道没脸啊?”
老人家简直是中气十足,宋知绾放下了一大半的心,顺势上前挽着李氏的胳撒娇道:“祖母,这地上多凉啊,爹爹膝盖不好,万一跪得疼了,祖母岂不是又要心疼?”
“好了,绾绾都这么说了,起来吧!”
李氏既是教训儿子,也是心疼儿子,方才有些收不住心中的气愤,说话声音便大了些,其实心中也有些后悔,偏偏这个儿子也是个实心眼的,说跪就跪,不叫起就真的不起,她正思考着该怎么叫宋祁正起来的时候,宋知绾就进来了。
一番话既给了宋祁正和李氏台阶下,又拉进了两母子之间的感情,李氏点着宋知绾的额头,眸光中尽是慈爱,“还是我们绾绾懂事。”
说着,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宋祁正一眼:“多大的人了,还没自己的女儿懂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宋祁正面上讪讪,不住的点头,心里知道这件事确实是自己看错了人,将自己的结发妻子推进了恶人之手,昔日恩爱夫妻,那些年竟然形同陌路,那安如云还差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正室夫人给谋害了,宋祁正心中更是悔不当初,对方慧君和宋知绾的愧疚便越发浓郁。
“慧君,当初,是我对不住你。”宋祁正满脸愧疚,诚恳道。
方慧君面上浮现出一抹释然,含笑摇摇头:“老爷,过去了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以退为进,最重要的是她爹的心,不管是爱也好,是责任也好,是愧疚也罢,反正,她娘已经将她爹牢牢抓在手心了。
宋知绾微不可查的翘了翘唇角。
“可惜了……”李氏面上闪过一抹怅然。
宋知绾知道,老人家定然是想起了宋织月,当年她随祖母回到宋家的时候,最开始的那段时间,老人家也是真心疼爱过宋织月的,虽然被宋织月和安姨娘的种种恶劣行径弄得烦不胜烦,从而一直坚定的站在她和她娘身后,是他们在宋府里最强大也是最坚不可摧的靠山。
可老人家还是将宋织月当做孙女来看的,如果不是她暗中照应,想必宋织月在府中的日子会过得更加艰难。
如今出了一桩事,知道了宋织月其实不是她爹的血脉,老人家平白花费了那一番心思,就落了空,难免觉得怅然若失。
“祖母,有绾绾陪着您呢。”
宋知绾不管不顾的钻进李氏怀里,拖着嗓子撒娇:“祖母有绾绾,还有两位兄长,未来,还会有很多的孙子孙女,祖母就不去想那些不重要的人和事了,笑一笑好不好?”
李氏看着怀中日渐抽条越发显出倾城姿色的孙女,被她软声说了这么一通,心中那点子莫名其妙的怅然早就烟消云散了。
老人家笑成了一朵菊花,粗糙却温暖的手抚摸着宋知绾的脸,笑道:“好好好,祖母依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