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躺在花蕊怀中的郑容音悠悠转醒,她咳嗽了几声,张了张嘴唇,发不出声音,神情一下子变得惊恐起来。
宋知绾眸光深沉,温声道:“荣夫人,你先别急,你的嗓子被浓烟熏着了,暂时还说不了话。”
郑容音神情一松,感激的望向宋知绾。
“小姐,这火势越来越大,眼看就要烧过来了,咱们还是往后走走吧。”常欢担忧道。
储良和花蕊搀扶着郑容音,宋知绾和季景澄一行人退到深壕外,很快火势就吞没了方才他们站立的地方。
“宋小姐,您叫人挖这些深壕是……”
郑容音扯了扯花蕊的袖子,目光看向仓库周围已经出现的一道深深的壕沟,花蕊便代替自家主子问道。
宋知绾眸光微暗,轻声答道:“隔绝火势,这样火便烧不出来,没办法殃及周围的果树。”
郑容音瞳孔一缩,她牺牲这么大,险些在火里丧命,就只是烧掉了这一座仓库,连带着仓库中的一批货,再无其他?
嗓子烟熏火燎一般疼得厉害,再加上头晕胸闷,郑容音眼前一黑,便瘫软下去。
“夫人!”花蕊惊叫一声,连忙搂住了郑容音。
宋知绾将郑容音方才的神色变换都看在眼里,几乎就能确定,这场火灾必然就是郑容音搞的鬼,没想到这郑容音当真是个狠人,将自己陷入火灾洗脱嫌疑,还以为这场火灾能够殃及整座山庄,从而使得宋知绾损失惨重,再加上郑容音在这场火灾中受了伤,若是季家人不曾知道这郑容音的真实身份,说不定这生意做不成,还会迁怒于宋知绾,当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宋知绾探了探她的脉,又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吩咐常欢道:“你和花蕊一道,将荣夫人送回去庄子去,再去山下请个大夫来。”
“宋小姐医术高超,为何不能给我家小姐诊治?”花蕊道。
宋知绾眉梢微挑:“你主子大概不会想要我给她诊治。”
花蕊一噎,还真是,她家夫人恨宋小姐还来不及,怎么会放心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她手上。
“这这这——”
一面是刚刚落水险些丧命的的孙子,一面是自家辛苦劳作一整年结出的果实,李富春心疼不已,来到宋知绾面前,面露愧色,正要下跪,却又被宋知绾扶住了。
“姑娘,这是我老头子的不是,没有看好仓库,这一场火,将刚刚摘下的果子毁了个干净,我对不住……”
宋知绾深吸一口气,心中也有些自责,她是知道郑容音要做什么的,明明有机会阻止,却因为临近回程的日子放松了警惕,害得郑容音计划得逞,先是将二牛推下水吸引庄子里的人的主意,再一把火将桃园的仓库烧了个干净,若是宋知绾再仔细些,不那么掉以轻心,就能阻止郑容音的计划,二牛也不会被人推入水中命悬一线,桃园仓库中的货物也不会被毁得一干二净。
“富春爷爷,这不是你的错,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仓库中的一应损失,我一力承担便是。”宋知绾沉声道。
李富春大惊失色:“姑娘,这怎么能行呢?这分明就是我老头子的罪过,要不是我没有看好,也不会导致这样大的火势,山庄里的那位荣夫人也不会被困,唉,可我明明每日都将仓库锁好了的,这荣夫人如何会进去的……”
“富春爷爷,”宋知绾打断老人家,郑重其事道:“二牛落水一事,我还要向您道歉,”
李福春有些懵,怎么宋知绾说的,这好像他家二牛掉进荷塘,还是她的过错一般?
可不是?若不是她同二牛说过郑容音二人,他也不会这样跟踪她们,也就不会被推入水中。
这件事不好往外说,李福春活了大半辈子,也不是那不知事的人,知道这件事仿佛并不是面上看上去那样简单,便没再继续坚持,只是看着已经在滔天火势下变成断壁残垣满地狼藉的仓库默默心疼。
“这可是这一批最早成熟也是最好的果实啊……”
听着身边李富春的叹息,想起被人推下水的李二牛,宋知绾面色沉沉,心中恨不能将郑容音千刀万剐。
若是真的恨她,便冲着她来就是,牵连无辜算什么本事?
“小姐,这该如何是好?”
隔绝火势的壕沟派上了大用场,这场大火一直到天色渐晚的时候,才被宋知绾一桶凉水彻底浇熄了。
常欢送走了前来救火的村民和李富春一家数口,又依照宋知绾的吩咐,给那些救火的村民分发了银两,断壁残垣里只剩下宋知绾和季景澄两个人,常欢神色担忧:“小姐,我们回去吧?”
“没事,我在这里待一会儿。”宋知绾说道。
闻言,季景澄回头一望,就见她眸光幽沉,仿佛正在思考些什么。
“绾绾,这批货物若是晚上一点,蔬玉轩里也不会乱套的。”
季景澄知道这批货物的重要性,但是不仅仅在这个山庄里有桃园,他看过蔬玉轩果脯生产基地的地图,在隔壁州县还有一块比这里更大的桃园,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