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看见那郑容音身边的丫鬟在外头那柴火堆里盘旋了许久,然后就将从膳房偷出来的油倒在了那些木头上。”
这天夜晚,宋知绾正要休息,祝幻便从窗户外跳进来,回禀道。
“她想烧死我?”
宋知绾下意识拧了拧眉,不对,那郑容音就算是恨毒了她,真的想她死,却也不会做出这样罔顾自身性命的事情,她住的屋子和客院不过隔着一堵矮墙,若是郑容音真的想要烧死她,一旦火势大起来,势必会殃及她的屋子,到时候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丫鬟回去了?”宋知绾问道。
祝幻回答:“回去了,奴亲眼看着她歇下了。”
这是什么意思?虚晃一招?
宋知绾没有掉以轻心,吩咐道:“看着那丫鬟,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即刻来禀。”
祝幻应声:“是。”
次日一早,宋知绾一行人又去山庄里别处的果园看种植情况,然后便是参观果脯制作的过程和腌制和储存果脯的地方。
这几日,宋知绾和宋祁恒带着季景澄和郑容音将整个山庄都逛遍了,虽然没见郑容音有什么动作,但却总是能看见那郑容音身边的丫鬟在庄子的各处游荡。
甚至有一回还被宋知绾发现,那丫鬟在储存果脯的地窖口那里徘徊。
“不去伺候你家夫人,来这个地方做什么?”宋知绾问道。
那丫鬟看样子仿佛有些惊慌,但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宋小姐,我家夫人喜爱雪梨做的果脯,因此吩咐我带一些果脯过去,但是我迷了路,所以误打误撞的,就找到这里来了。”
这个借口倒也说得过去,宋知绾挑了挑眉,随口叫了一个山庄里的下人,“便叫他引着你去吧。”
那丫鬟在她跟前行了一礼,镇定道:“多谢宋姑娘。”
那丫鬟的背影远去,祝幻从屋檐上跳下来,“她说谎,我一路跟着她,她分明是认识路的。”
宋知绾眸光微深,“祝幻,你说,那郑容音究竟想干什么?”
向来冷心冷情的暗卫拧了拧眉,“她身上一直都带着火油,难不成,是想放火烧仓库?”
宋知绾眸光深沉,启唇道:“不想。”
现在能确定的是,郑容音想要在山庄里放火,那么她究竟想要烧哪里?
是仓库,果园,地窖,还是她的卧房?
实在是那郑容音身边的丫鬟几乎将整个山庄都游荡遍了,宋知绾也琢磨不出,她究竟想要放火烧哪里,是想要害她的性命,还是想烧掉她的仓库,使得她蒙受损失?
“继续看着她的吧。”
祝幻应了一声,脚尖轻点,身影一下子腾空,重新没入屋檐旁的树影里。
“绾绾姐姐!绾绾姐姐!”
宋知绾往回走,远远的就听见一声叫喊,回头一望,就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捧着一个荷叶包,一边叫着一边朝她跑过来。
宋知绾停下脚步,那小男孩跑近了,晒得又黑又壮,但得益于长了一副浓眉大眼,非但不显得粗壮土气,反倒是可爱憨厚得紧。
小男孩正是李富春的小孙子李二牛,寻常宋知绾来山庄的时候,最喜欢来找她玩。
“绾绾姐姐,我叫了你好久你都不答应,你是不是把二牛忘了啊?”
“绾绾姐姐,这是我娘做的荷花糕,知道你来,我可是一连采了好多荷叶才凑齐这一盘糕点呢,我娘说我眼里只有你,嘿嘿嘿,我不服气,绾绾姐姐对二牛这么好,姐姐爱吃我娘做的荷叶糕,二牛当然要让绾绾姐姐一来山庄就吃上啦!”
才刚到宋知绾身边,李二牛小嘴叭叭就没停下过,宋知绾哭笑不得,将他从路中间拉到不远处的亭子里坐下。
“二牛,你是不是又去荷塘了?”宋知绾从小家伙一大串的话中捕捉到准确的信息,伸手拧着他的儿子,佯装怒意。
“怪不得我听你爷爷说,你又不听话挨打了,原来是又去荷塘了是不是?”
李二牛被揪住了耳朵还在嘴硬,大声反驳道:“我没有!”
殊不知,他躲闪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他的心虚。
宋知绾故意皱起眉头,装出凶狠的样子来:“真没有?”
李二牛一看情况不妙,又连忙弯起眼睛求饶:“绾绾姐姐,二牛真的没有去荷塘,这些荷叶都是二牛在地里捡的,二牛辛辛苦苦,顶着大太阳在地里捡了一天呢!求着我娘做成了这一盘荷叶糕,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楚,姐姐还要冤枉二牛,真真儿是委屈……”
这幽怨的语气,不知道又从哪个话本子里学来的。
宋知绾哭笑不得,板起脸:“你少来,又看了什么话本子?小心我向你爷爷告状!”
说着,她起身作势就要走,李二牛终于急了:“别啊!绾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嗯?”宋知绾眉头一挑,“真知道错了?”
李二牛赶紧道:“真知道错了!”
宋知绾哼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