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澄又问:“那你又是如何会觉得,他们会用你放在橱柜里的银子的呢?”
宋知绾狡黠一笑:“因为我叫储良将银子放在阿莲母亲的嫁妆衣橱中,还给她留了一封信。”
季景澄一愣,宋知绾接着道:“老人家自有风骨,情愿将家中的吃食都让给子孙,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最重要的便是孩子的吃饱穿暖,所以她一定会用的。”
季景澄反应过来,不由得笑道:“你倒是想得周到。”
马车驶出朔城,周边农舍变得稀少起来,季景澄回了他自己的马车,宋知绾靠在软塌上看账本,忽然听的窗户旁边一声喊叫。
“宋小姐,我们家夫人有请。”
这次回随州,郑容音也跟着去,原因是要看她山庄里果蔬的种植情况和蔬玉轩在随州经营的状况,既然郑容音得季家人的看重,那宋知绾也没什么话好说的。
上次郑容音身边的丫鬟在宋知绾面前耀武扬威一番后,再出来时,郑容音身边就看不到那个丫鬟的身影了,接着宋知绾便在替郑容音搬行李的下等丫鬟里看见了她,那丫鬟看见她时眼神还带着浓浓的怨恨和不甘,却也带着畏惧,宋知绾没搭理她。
之后郑容音身边的丫鬟便换了个叫做花蕊的,比上次那个要懂规矩一些。
常欢替宋知绾打着扇,询问的目光投过来,见宋知绾没多大的反应,心中有了数,便靠近窗户低声道:“花蕊姐姐,我家小姐已经正在午休,还请你回禀荣夫人,就说晚些时候等我家小姐起了,再去见她。”
方才她过来的时候,可还听见那位宋姑娘的笑声呢!
花蕊面露不满,但是想起之前那个丫鬟的下场,便又止住了声音,轻叹一声回答道:“那好吧,那劳烦常欢姐姐,等宋小姐起了,告知我一声。”
常欢应了一声,那花蕊便退下了。
“小姐,你认识那个荣夫人吗?”
常欢奇道:“那样针锋相对,好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宋知绾摸了摸自己的脸,皱眉道:“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当然不是!”常欢赶紧摇头,道,“奴婢和小姐朝夕相处,小姐心里想些什么,常欢大都能猜出来。”
宋知绾忍不住笑:“那你还真是猜对了。”
常欢立刻紧张的凑过来:“小姐,可是那荣夫人做了什么丧尽天良不可饶恕的事情吗?”
她家小姐爱憎分明,若不是那荣夫人犯下了滔天大罪,她家小姐绝对不可能这样讨厌她的。
“她现在改了名字,叫荣月杉,实际上,她的真名叫郑容音,是四年前,将小葵卖给人贩子,意图害死小葵霸占她太尉千金身份的蒋府的表小姐。”宋知绾简略说道。
“什么?”常欢惊道,“原来荣夫人竟然是这种人!”
宋知绾眸光泛冷:“她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她,但我要和季家做这一桩生意,也就不能得罪季家,若是郑容音在弄什么幺蛾子,那这桩生意,我就只好找其他人了。”
常欢道:“小姐放心,有季公子在,那郑容音一定掀不起波澜的。”
宋知绾笑:“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季家这么一个商行,若是谈不拢,我自去寻其他的合作伙伴就是了,何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常欢应和道:“就是,小姐说得对极了!”
这边正说着话,远处忽然又传来了一声叫喊,宋知绾觉得耳熟,掀开车帘一看,就见那路上竟然是一匹驴在跑,驴上正冲着马车挥手的,不是邵玉成又是谁?
“前辈!宋前辈!等等我!”
这一刻,宋知绾才明白季景澄面对邵玉成时的心境,谁曾想,他竟然还真的跟过来了?!
“邵公子,你家里人当真同意你跟着我一道去随州学医吗?”
驿站里,宋知绾等狼吞虎咽的邵玉成将桌上的饭菜扫荡一空后,才拧着眉头道:“你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当然不是!”
邵玉成摇摇头,转过身去用帕子擦了擦嘴,又整了整仪容,看得季景澄直皱眉。
“宋前辈,我同我父亲说了,你的医术,就连我父亲都十分欣赏,我好说歹说他才愿意让我来同你一道去随州的,你放心,我家在随州有个亲戚,我不会麻烦你的,只需要你在看诊的时候,我在旁边打个下手就好了。”
宋知绾拧了拧眉,正要说话,就见邵玉成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掏出一个红木的盒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捧到宋知绾面前,一凑近就是一股极为清淡的药香,宋知绾眼眸微亮,红木盒子一打开,赫然就是一根紫色的人参。
“这是我们邵家的传家宝,宋前辈,我爹叫我交给你的,作为我在你手下学习医术的报酬。”
宋知绾拒绝的话滚到了嘴边,就被这根紫色人参的上好的品相给逼退了下去。
“令尊真是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宋知绾笑着,毫不客气的将红木盒子收过来递给常欢,“好好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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